诸位大人,这铁索桥是刚拉上的,以前的石桥已被冲垮。诸位大人不用担心,桥很牢固,运送物资都是靠它。”
李晃见几个官员还是面有惧意,不敢上去,不耐烦地喝道:“愣什么,都给我上去!万一掉下去淹死了,不要担心后事,不仅厚葬,妻儿老小也都给你照顾周全了!”
官员们见她发火,不敢再犹豫,都小心翼翼地慢慢走上桥去。
一旁的袁沛初看得心下惊讶不已,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说话这么冲,看那些官员们还像是很怕他,没听过朝里有这么年轻的位居高位的大员啊。
等官员们战战兢兢地过了桥,李晃跟在李睿后面也过了桥,护卫在后面跟着他们。
官员们都吓得面有土色,手脚发软,有些走不动路。在桥上不小心往下一看,湍急迅猛的水流吓得人头晕目眩,铁索还一直左右晃悠。
李晃却不管他们,示意袁沛初继续走。几个官员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敢吭声,勉强跟在后面。
“目前能赈灾的粮食,药材有多少?”李晃边走边问一边的袁沛初。
袁沛初脸色发苦,说道:“府库里如今粮食不足三百石,城里的药材,米粮等必需品的价格,自灾后就开始成倍翻涨,如今不过收购了五车药材。”
李晃脸色倏地一沉,冷笑道:“这些商人趁机发天灾财,夜里不知他们是如何安枕入眠!”
李睿听了脸色也是一沉。
袁沛初无奈道:“这也没办法,梁大人曾下令限制价格,但是价格一限,那些商铺便不肯再出售药材米粮,无奈只能放开限制,价高,但好歹还能买到。”
李晃没有再说话。
过了河,到处都是淤泥,分不清哪里是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靴子上早就被淤泥裹满,看不出原样。衣袍下摆也沾上了泥,李晃将衣袍撩了起来,扎在腰上,露出底下白色的底裤。李睿是太子,自然不能像李晃这样随心随欲的把衣摆扎起来。
其他人刚开始抹不开面子,最后官服衣摆上的泥裹得都要妨碍走路了,才后悔不迭。已经很脏了,再扎在腰上的事大家都干不出来,只好将就着走。等到了目的地,除了李晃和那些护卫以及袁沛初还算干净,其他人浑身都是泥。李晃自小练武,身姿自然轻盈。
袁沛初来过无数次了,已经有经验了。他看着一身还算干净的李晃,心里惊奇。
据袁沛初介绍,李晃他们到的地方叫川陵,是淮宁县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入眼之处,已经不能称之狼藉了。没有一棵立着的树木,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地上的淤泥沉积有两尺左右深,到处都是破布头,破木板,死禽随地可见。
李睿深吸一口气,略有些焦急地问道:“这里的百姓可安全撤离了?”
袁沛初道:“大人不必担心,百姓都已撤离到高地。”李睿和李晃的身份还没来得及被介绍,故而袁沛初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李睿点点头,率先走上一条破木板铺成的路,路通向远方的一处丘陵,丘陵上似乎有些房子。
走进才看清,那些不是房子,而是一排排临时搭建的小木棚。
木棚没有门,李睿一间间的看过去,木棚极其简陋,一间小小的棚子里至少挤着四五个面色愁苦的百姓。里面没有床,只堆着一些杂物。他们大多只穿着一件破旧的粗布衣衫,呆滞地坐着,李睿等那么一大群人路过,也引不起他们的关心。
李睿听着一声声咳嗽,脸色越来越沉。很快他们就到达了一处略宽敞的棚子。
袁沛初率先进去报信。很快就有一个面色有些憔悴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他没有穿官服,穿着一身便服,戴着一顶毡帽,帽沿边露出几缕乱发。
“诸位大人,下官梁斌鸿有礼了。”梁斌鸿朝李睿等人拱手一拜,面上不见谄媚,语气也不见恭卑。
李睿却走过去,亲自将梁斌鸿扶了起来,沉声说道:“梁大人辛苦了,本宫不胜感激。”
这时终于有个有点眼色的工部官员上前介绍道:“这位是太子殿下。”说着又转身介绍李晃,“这位是宁乐王。”
梁斌鸿一听,便要跪下行礼,李睿扶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跪。袁沛初却得一惊吓,赶忙跪下行礼,谁能想到跟他走了一路的毫无架子的钦差,竟是太子殿下和宁乐王爷!
李睿看着衣衫上尽是泥污的梁太守,心下感叹,若是一开始的太守就是这位梁大人,河道如何会决堤?
☆、鸿门宴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众人进了木棚,里面极为简陋,只有四五只小凳,一张用木板搭的临时桌子,桌上摆着一些文书笔墨。
袁沛初连忙将几只小凳搬了过来,凳子不够,只能请李睿李晃先坐下。
李睿拉着梁斌鸿一起坐下,“梁大人给本宫讲讲,如今灾区是什么情况?”
梁斌鸿看着李睿认真而带着痛色的脸,他突然有种感觉,眼前的年轻人不像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更不像那个养尊处优,不将百姓的性命当回事的三皇子。
“太子殿下,洪水直接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但最要紧也是最难的是灾后重建。太多的房屋都被洪水冲毁,灾民需要妥善安置,还要预防灾后可能肆掠的疾病。洪水将庄稼都淹了,撤离得太紧急,百姓都没有带太多粮食,现在粮食都已经快吃完。连日下雨,百姓带出来的衣物大多受了潮。现在最需要的是粮食,御寒的衣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