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鬼,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到,很多事情也需要你去替他做,可是他其实很多时候,都希望能最大限度的庇护你,让你过得无忧无虑……
我一路上都在哭,不停抹着眼泪,狼狈不堪。路过城区的时候,我遇到了八点水。
他看到我,显得有些惊讶。
“妹妹,你怎么了?”他走过来,想要问我。
那一刻,我的内心是如此的脆弱,我险些抓住他,告诉他我最爱最爱的燕少不见了,我找不着他了,我把他弄丢了……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能在他身边。
可是最后的一丝理智,制止了我这般脆弱的做法。
我没有回答八点水的话,却招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我抢在八点水之前跳上车,对师傅喊道:“去马望坡那边!”
师傅说了声好,立刻踩了起来。
我按住自己狂跳的心。
我不去找燕少了。因为燕少既然要躲我,必然就不会让我找到他。上一次阴风洗涤,他就想要避开我,结果因为被我死死缠着一道同行,所以才被我发觉他的秘密。
而且哪怕是当时,他也想要到暗处去避开我的视线。
现在南川这么大,山峦重叠,天宽地阔,燕少不想让我找到,我哪里找得到呢?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拿到那块槐乌木!
我才不管它有没有被雷劈过九次,它是一块千年沉阴木,一定会对燕少有帮助的。这一次燕少已经先与我一步离开了,我找他不着。
但是我不要下一次再度发生这样的事。
一想到燕少会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痛苦而沉默地承受洗涤,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片寸寸刮过一样……
三轮车很快把我拉到了马望坡。
我对师傅说:“麻烦你把我载到坡后面那家人哪儿去,我要去看望一个朋友。”
谁知道师傅听到我这话,却停了下来。
“不行啊,小妹,我们这边没人晚上会去山那头的。”
我觉得奇怪,问师傅为什么。
师傅就说:“小妹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吗?马望坡过了的地方,到回头崖那一截,当时地震有一个村子,几乎全都被活埋了。因为山体滑坡,挖也挖不出来,后来经常有人过那里就听到有人哭喊救命,却连人影子都没有呢。”
我有一点被师傅吓到了,可是想到燕少,就狠了心,我拿出好几张大票子,求师傅把我载过去。
师傅看着钱,有点心动,但是依然坚决摇头。
“不不不,我不敢去,那地方特别邪门,前几个月都在一直出命案,妹子,你什么事情非要去那里不可啊?”
我说我一个朋友在那里出事了,我必须要去看看他。
师傅就劝我:“妹子,出事了你报警吧,等明天白天,日头盛的时候再来吧,大哥跟你说句真心话,那地方,去不得啊,死了好多人的啊。”
我见说服不了师傅,时间又快到十二点了,再也顾不上其它,跳下车,付了车费,头也不回地朝山那头跑去。
师傅急得一直在我后面喊:“妹子,妹子,你不要冲动啊!”
我不管,只是赶自己的路。
师傅的声音,很快就远了起来……
马望坡,上一次我和波娃子乘车过来的时候,曾经遇到了鬼打墙。
我知道这地方蹊跷,南川地震,遇难数万人,一些人得到了安葬,更多的却是孤魂野鬼。他们横死郊野,现在又是阴风洗涤之日……
踏上这条路,有多凶险,我并不是不知道。
可是,比起燕少的痛苦而言,什么都不算个事。
我有我的信念,我有我的执着,我相信只要我坚定地守住自己的心,我的魂魄就不会受到邪气的侵袭。
对于燕少的执念让我顾不上其它……
凭着这份心,我不怕任何的妖魔鬼怪。
我在马望坡上一步步疾走着,山势不算陡,对于我而言并不需要太大体力,但我依然呼吸急促,在山道上回响着。
整个山野静悄悄的,月牙儿挂在幽蓝色的夜空中,露出诡异的半面。
这一次,我没有遇到鬼打墙。
我爬过马望坡,就看到了一片较为平缓的地势,一个杂草丛生的半山空地。
在那空地之中,有一栋孤零零的破房子,静静伫立。
我猜到了那就是我的目的地,曾经挖出了千年乌木的地方。而我的脚下,应该就是师傅所言的,地震中埋了一个村子的地方。
一想到整个村子塌陷,全村几乎遇害,除了发现乌木的那家人……
我的心里还是掠过了一丝寒意。
当时,是因为有乌木在,所以才保佑了那家人未有在地震中丧生吗?
可是,为什么乌木后来又化掉了,那家人的儿子也疯掉了?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存在。
想也想不到答案,我只有把所有的恐惧都压下去,深呼吸一口气,往着那栋土房子走去。
有点意外的是,房子虽然很破旧,但是房前也开辟出了大片的地,种了很多菜,房子旁边有一大圈竹片编的篱笆,里面喂得有许多家禽,现在也都在睡觉中。
我正要走上田埂,突然在前方发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背对着我坐在田埂上,正凝望着这座土房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回过了头来。
在那一瞬间,我喜出望外……
因为我分明借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