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膳房不必再给翠微堂送红豆冰沙粥,另外也尽量避免给那边送去豆沙馅的小点心,每日饭食紧着清淡爽口为主,让她好好调理调理脾胃。”送走了小乌拉那拉氏,尔芙坐在凉亭里愣了愣神儿,抬手招呼过旁边候着的诗兰,压低声音吩咐道,“还有别忘记让青黛把小乌拉那拉氏房里的熏香换回去,她这些日子也吃够苦头了。”
其实小乌拉那拉氏之所以一直食欲不振、且反胃恶心,不但是因为她听了尔芙的话不自在,也并非全然是因为那每日照三餐送过去的红豆冰沙粥,还有白芷精心调配的绝妙熏香的功劳、
这种熏香本身并没有问题,清香淡雅,用来调香的配料,也都是极好的东西,但是和小乌拉那拉氏用惯的脂粉碰到一块,便会形成特殊效果,而其他人没有使用小乌拉那拉氏使用的胭脂,自然感觉不到胸闷腹胀的感觉,但是小乌拉那拉氏却是浑身不自在。
最妙的一点就是这种化学反应,只是让小乌拉那拉氏胸闷腹胀,并不会损伤小乌拉那拉氏的身体,即便是太医亲自替小乌拉那拉氏把脉,也发现不到任何问题,而且胭脂这种东西又是很具有隐蔽性的,只要是太医不把小乌拉那拉氏的房间彻底检查,绝对发现不了这点小问题,加之青黛那一手漂亮的轻功,直到今个儿,小乌拉那拉氏都没能发现她房里的熏香被人调换了。
不过现在既然小乌拉那拉氏都已经服软,她也就不用再折腾小乌拉那拉氏了。
“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身子也乏了,先回房去了。
你领着人把凉亭这边收拾收拾吧,尤其是那个摔碎的茶盏,千万千万把碎瓷片子都清理干净,免得哪天我心血来潮地带着小米团过来玩,再扎伤了那孩子。”交代完这些事情,尔芙慵懒地舒展着胳膊,打着哈欠起身,边说边往上房走去。
春困秋乏夏打盹,尔芙表示她要一觉睡到大天亮,好好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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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尔芙抱着蚕丝薄被,美美地睡着懒觉的时候,小乌拉那拉氏在长春仙馆给尔芙服软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圆明园上下,连耳目比较灵通的德妃娘娘都知道了,至于是谁故意传扬出去的,尔芙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反正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副亲眼所见的样子,而一些心怀鬼胎如佟佳氏这般的妾室也添了把火,所以这个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似的以一种难以想象地速度传播着。
小乌拉那拉氏听说这消息的时候,倒是无所谓丢不丢脸,左右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跟着尔芙一条道走到黑了,别看她仍然不甘心就做个格格,却更明白跟着尔芙走,甭管是否能顺利上位,却总归是不吃亏的,也更容易亲近四爷些。
可但是她的娘家乌拉那拉家,在收到这个消息以后,却直接就炸锅了。
“真是不争气,丢尽了咱们乌拉那拉家的脸面。”
“老朽早就说过不能随意更改族谱,咱们乌拉那拉家世代忠烈,如今却因为这么一个分支出来的小姑娘,平白成了八旗里的大笑话。”
“三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将这丢了的脸找回来吧。”
“要晚辈说,不如还是直接给四爷施压,让他尽快上请封折子吧,只要这弘晖阿哥成为了雍亲王的世子,那些等着看咱们乌拉那拉家笑话的人,还有谁敢胡说八道。”
“施压,堂堂亲王之尊,哪里是咱们能够左右的。”
“那就让老堂叔去找四爷谈谈旧日的情分呗,当初他四爷能够立下赫赫战功,顺利获封贝勒,咱们乌拉那拉家没少出力。”
“不说这些事还好,当初要不是因为五郎家的小儿子胡闹,四爷何止获封贝勒。”
“行了,行了,还是听族长的吧,咱们说再多,一切都是白搭。”
乌拉那拉家的宗族祠堂里,十来个头发花白、蓄着长须的老头子吵吵嚷嚷半天,也没有个主意,最后还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了上首坐在主位上的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族长达哈苏的头上。
一直闭目假寐的达哈苏捋了捋颌下的长须,故作深沉地沉默了片刻,抬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本已经悄无声息的祠堂,更加安静了几分,仿佛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点点香烛燃烧的声音,他这才满意地睁开了眸子,缓声说道:“施压,我并不反对,但是你们也都该明白雍王爷的性格,就算咱们将旧日情分都抬出来,最终也不过是让雍王爷更加反感咱们乌拉那拉家,而想要争,这原来的福晋争不过瓜尔佳氏出来的侧福晋,现如今的珍珠就更不用多说什么,至今连个好消息都没有,想要不丢脸,怕是要另寻出路了。
你们都帮着我一块想想吧,谁家的格格更出色些,该舍弃的时候就要舍弃了。”
说完,达哈苏就直接杵着黄花梨木雕的拐杖,慢悠悠地往外走去。
这大家族的族长不好干,他要费心安排族中子孙晚辈的出路,还要保证家族的利益不受损,要不是那些侄儿都不争气,他真是恨不得立时三刻就甩开肩上的重担,好好在家享受享受含饴弄孙的自在日子。
“老族长,那咱们珍珠就不管了?”小乌拉那拉氏的额娘从得到消息开始就一直守在祠堂外面,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