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一直喊我喊爸爸,哪们说她都不听,就坚持喊爸爸。说她心里好难过,说有个男的背叛了她,她忘不了他,却也原谅不到他…她还一直问我,她要咋办?”
长得像,说难过,说男人背叛了她,说忘记不了他,也不原谅他。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徐卫国紧张得手脚都发颤了。
“那,你问没问过,她叫什么名字?”
林英树摇了摇头,“我没问过。”
徐卫国略有些失望,慢慢地低下了头。
“不过她称呼自己小满,跟我说过小满好难过,难过得像死了似的。”
她就是林小满。她就算是死了,依然难过着。
所以,她才现了身之后又消失了,不肯见他,恨着他,怨着他,却放不下他。
她想做这个人的女儿,所以才缠着他叫爸爸。
“那你叫什么名字?”
“林英树!”
“哪个…林?双木林?还是宝盖丁宁?”
“双木林!”
林,小满。
徐卫国伸手掏了一包烟出来,抖出一根,用火柴划燃了,毕恭毕敬地递到了林英树手上。
林英树有些受宠若惊,迟疑着不肯抽。
徐卫国知道自己吓到他了,自己也点了根烟,夹在手指上却不抽,任香烟缭绕在指间薰着。
“我叫徐卫国,双人徐,守卫的卫,国家的国。如果你还能看到小满,你帮我告诉她,让她过来见我一面。我对不起她。但我不能让她死了还痛苦。
还有……你是哪儿的人,我如果想找你,该到哪儿找?你要是结婚了,生了女儿,能不能让我见见?”
林英树也终于绕过弯来了,他指着徐卫国讷讷地道:“你是说,你死去的媳妇儿,就是那个和我长得像的女人?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是你让她这么痛苦的?”
徐卫国点了点头。
林英树心头突然腾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就像是他真的生了个女儿,女儿被女婿背叛了,死了也天天哭天天痛苦般。
他陡然扔掉了徐卫国敬给他的那根烟,用脚狠狠地踩了踩,生气地对徐卫国说:“不行,我不会帮你带话。也不会让你看我的女儿!”
唉,这可是真岳父……
第二百二十九章爸爸
林英树转头就又去找了族长,要求找一辆带蓬布的牛车,送他们下山。
族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这火把节刚过,也不知道谁家还有能套车的牛。这拉车的牛必须得挑拉习惯的,不然随便套车,牛拉起来就疯跑,那直接会车毁人亡。
带着林英树转了转,终于找到一家拉活儿的牛,人家是以拉活为生的,自然是要收费的。
那人也是个狡猾的,知道这是唱歌那人在找车,又听人说过这唱歌的人挣钱容易,就狮子大开口,拉一趟人按人头收费,一个人五块钱。
族长当时就黑了脸,打算训斥他一顿。结果林英树满口应承下来,付给了他二十块钱。
那人欢天喜地的套了车,问清楚了出行的时间,约定好了太阳一落山就拉着车过去接人。
他这话还说得极是好听。
“这夜里拉车下山比白天拉车危险,本来是要加钱的,看在族长的面子上,我就卖你个人情,不加这两成额外的费用了。”
族长瞪了这麻三儿一眼,拂袖而去。
林英树说要回去收拾收拾,让麻三儿傍晚的时候,去寨子东头的大槐树下接人。
林英树回头把这事儿跟两个同伴一说,两人都像看个二傻子一样看着林英树。
“你说么子?我们这趟挣的钱搭进去了不算,你还自己掏腰包贴了十块找牛车拉我们下山?我们好手好脚的,上山的时候都是走着来的,这下山何必这么费事儿?”
“你这不是乱花钱嘛。英树啊,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还像个糊涂虫一样,一有俩钱儿就大手大脚花了,二天没钱咋找得到老把子?(老婆的意思,江汉话。)”
林英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钱都给了,就算了嘛,坐车就坐车回。那个,到时候,车上可能还要多一个…人。这车子是专门给她坐的。”
林英树的同伴一听,又把嘴巴张得老大,一个劲儿地追着林英树那个人是谁?
林英树不回答,收拾好自己的表演服之后就锁了箱子回屋去了。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又飞快地关上了。
林小满哭得累了,就趴床上睡着了。
林英树走过去,拿帕子把她眼角的泪痕慢慢拭干净,又怜悯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林小满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林英树的时候,她眨了眨眼就叫爸爸。
之前,林英树只要一听到林小满叫爸爸,他就浑身不舒服,总是摆着手说莫要这么叫,这玩笑可开不得。
现在,他听到林小满再叫爸爸的时候,他就轻轻地应了一声:“嗯,小满乖。”
未来的女儿也是女儿呀。他现在就开始学当爸爸也是可以的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听到林英树的回应,林小满自己也怔住了,拿眼直勾勾地望着林英树。
林英树又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额头,用一种宠溺的口气说:“爸爸都知道了。你已经是个鬼了,你在找人结父母缘。我也碰上了那个让你伤心的男人,他求着让我教他唱歌,说是要唱给你听,想引你去再见一面。
他还问我是哪儿的人,想让我生了女儿之后上门拜访,我拒绝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