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璐刚想坐到他旁边揉揉他的眉,可忽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看了来电,是李医生的。简璐躲进卧室接通。李医生打来是通知她明天到医院进行手术。简璐的心紧了紧,然后推说着自己最近有点忙。
跟李医生道歉后挂了电话,心里仍然难受。想起刚才听到的手术二字,简璐就更加把希望寄托在安德烈说的那位国际权威专家身上。瞧瞧手机屏幕,盼望着彼得能早点给她联系。
正好,五分钟后彼得的电话就来了,告诉她明天就可以见那位专家。
挂了电话,简璐心生兴奋又伴着惴惴不安。
“怎么这种表情?”林安深从身后抱着她,“刚才谁打来?”
简璐吓了一下:“没……李医生打来的,她通知我……明天回医院做定期孕检……”
林安深自然接道:“嗯。那明天我们去医院。”
简璐忙说:“不用……我自己能去。而且公司事情多,你先解决公司的事情。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林安深思考着。
简璐抓紧机会:“行了,老公,你让我有点成就感好不好?被你照顾得太好,我都要觉得自己不是你老婆而是你女儿了!”
林安深揪她鼻子:“有什么不同?老婆、女儿都是要疼的。”
简璐堵他的话:“那我当你女儿好了!省得替你给孩子胎教。”
林安深忍不住敲她的脑袋一下:“什么话!”
简璐笑,赶紧抓着他的手出撒娇招:“那好嘛……老公,你让我明天自己去孕检吧。相信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将来我还要照顾你的孩子,别让我照顾人的机能提早丧失……”
林安深犹豫。
简璐以退为进:“顶多明天你送我去医院再回公司,做完孕检我自己打车回家。”
林安深抵不过她,答应了。
简璐心底大松了口气。
次日,林安深依言把简璐送到省妇幼医院就驱车回公司。
简璐走进医院里,在里面坐了十五分钟,再出医院打车往彼得说的地址去。简璐见了第一位专家,答复是很遗憾,这种情况还是要放弃孩子为佳。简璐一下子被泼了冷水。彼得安慰她不要消沉,还有两位专家没见。
隔了两天,简璐见第二位专家。专家持相同的建议。
又过了一天,与第三位专家见面。简璐早早等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忐忑不安地等着。专家正在会议厅参加学术交流研讨会,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
彼得陪着简璐:“简璐,别紧张。”
简璐点头,但手仍不住地绞着。
半小时后,林安深来电。
“简璐?”
“我在。”
“在哪?”
“我在李医生这儿。肚子有点不舒服,来问问她。”
“昨天怎么不告诉我?我来接你。”
“我刚刚才感觉到的。不用来,我快问完回去了。”
“你小心点,有事给我电话。”
“好。”
挂上电话,简璐和彼得相看了一眼,均无言语。
又半小时过去。终于见上第三位专家。这位专家蓝色的眼眸,灰白的胡子,一派老学者的作风,说话抑扬顿挫,措辞专业术语精辟。
彼得翻译专家的意思。
他说,简璐现在的问题有个手术可以帮上一点忙。
简璐眼睛霎时闪光,是那种黑夜过后总是能熬到黎明的感觉。
他说,这个手术是通过放射线基因治疗,尽可能改变坯胎的缺陷基因。
简璐激动得眼圈红了。
可是,专家接下来客观分析:虽然这个手术能做,但是能成功改变缺陷基因的几率不高,只有百分之10的可能。
因此,专家同样建议道,放弃孩子。
简璐一下颓坐在椅子上。
到最后……她还是不能保住孩子……?
彼得送走专家后,回到咖啡大厅时看到简璐满脸的苍白,和座位上的黑色靠背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看了心惊。“简璐,没事吧?”
简璐摇头:“这几天麻烦你了,谢谢。我想回家……”
彼得担忧她:“我送你回去。”
简璐拒绝。不再多说,自己起身离去。步伐虚软,视线灰白。状态好像又恢复刚接到结果时那种绝望。可是之前心存了期待,现在那份期待彻底破碎,绝望的感觉更加赤露无遗。
一下跌进无望的黑渊。
出了酒店门口,有几步台阶,简璐眼神空洞什么都没注意到,前脚踩了空,差点要整个人扑倒。幸好跟在身后的彼得眼疾手快,赶上去扶住她的身躯。一碰她,心里吓了一大跳,简璐的身体冰冷得如冰窖里的冻肉。
彼得抱她走过那几步台阶,站在平地扶稳她:“简璐,振作点。你这种状态让人很担心!”
简璐彷如未闻。
彼得脱下外套裹住她:“来,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再送你回家!”
简璐一下子醒过来,受到惊恐似的挣扎:“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孩子……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彼得努力稳住她乱挥乱拍的手脚:“简璐,镇定下来,镇定!”
简璐不管,用尽力气推开彼得,推开一切让她去医院的力量,推开所有要她放弃孩子的人!
彼得没办法,只得抱住她全身,锁住她的四肢,大声喝停她:“简璐!坚强点!孩子不是你的唯一,你身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