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蔚这次亲得太浑然忘我,没提防住,肩膀上被扎进了一刀。“这是你裁书签的小刀。”他闷声说了句,身子竟然强悍性地稳住不动,照样压住了她。
一柄带着细薄血丝的长柄木刀叮地一声丢弃在桌面上,泛出冷光。
乔言费力抬头,看见兰花图纹的篆刻,认出了是半年前丢在房蔚老公寓书房里的那套手工刀具。她伸手够了够,没拉到。
房蔚将刀身挥开得更远,贴着她的背与臀部,摸出挎包里的纸巾,反手按住了肩膀上。“别动,我见不得血。”
遇劫那晚往事历历在目,乔言拍了下桌面,低骂一句,果然不敢大幅度挣扎了。由于房蔚穿着黑色西服,血迹并没有涌现出来,就是他的手掌,也被他不慌不忙地清理了干净。
“房蔚!你真他妈地贱——”
“肯叫我的名字了?”他低眼看着乔言别过脸开骂,就瞅住空档抓到了她的嘴唇,亲住不放。
乔言以这个怪异的姿势被他压着,脸色逐渐通红。房蔚将她的腰身转过来,她趁机呼气。才呼吸了两口,他又低下头,咬住了她的下唇瓣。
“还没什么要问的吗?”他低声说,抵住她的额头。
乔言身体弓成一道弯,被呈放在宽厚大桌上,两手也在乱抓,想摸到什么武器。他嵌住她的手腕,直接看进她的眼睛里,像是对着她催眠。“你问吧,不管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乔言见反抗始终无效,索性仔细辨认他的神情。这一刻的房蔚不大像平时的坏,表情变得极认真,眼里还隐隐带着期待。
乔言真的开口问:“冬泉街您真的会收走?”
房蔚身躯一僵,仿似没料到这个问题与他期望的相差甚远,只不过嗯了声。
“地基没有下沉,你们怎么做到改经适房,把冬泉划入防治工程?”
“市政府的暖冬计划这个月就会启动,到时候暖气管道到经过冬泉,施工队要挖开河床下盘,沙子一撒,街面就陷了。”
“您是用这个理由说动发展办的负责人?”乔言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脸,语气里满是质疑。
房蔚空出单手,抽出一张湿纸巾,按在乔言的嘴唇上,仔细地擦。“我爸给市里打了电话,加强了一下省厅关注暖冬计划的力度。”
乔言终于趁机抽出了手腕,呼地一下推开了房蔚,再也遮掩不住眼色里的厌恶。“我说您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套老街地皮,原来是有个坐省厅的爸爸!”
房蔚看着她的眼睛,脸色也慢慢冷了下来。“你问的问题不对,乔言,该问的没问,不该问的一个劲地钻。”
乔言快速离开他的桌子,站在了空旷的办公室中央,摸出水瓶又喝了一大口。她看到房蔚衬衣上染花了一片,猜测自己脸上也是妆残了,目光里更是不耐烦。
“最后一件事——那块和田玉是赝品,我真的不骗您,您还打算强扣着不放吗?”
房蔚直接看着她,不说话。
乔言伸手摸进包里,抓到昆昆早上乱丢过来的化妆盒和修眉刀,不由得握紧了。
“乔迁的女朋友怀孕了,他需要买房子,十万刚好是首付。”
乔言脸色一变,急匆匆朝外走。
“乔言!”房蔚冷冰冰地唤住了她,指着桌面上带血的手工刀说,“你整套工具里有三把小刀一把压线尺,前后戳伤我两次,就想这么走了?”
乔言冷笑:“您还指望我补偿您点什么?”
她快步赶到门边,拉开把手,回头说:“噢,忘了告诉您,刚才您忘情地压着我的时候,于小姐回来过一趟,站在玻璃外看了会,后来又跑开了。”
房蔚神色没什么变化,一点也不惊讶,身体仍是冷冰冰地站着。
乔言顿时明白他原来也看到了,忍不住暗骂:真是个畜生,当着未婚妻的面和别的女人调情,还能做到一脸镇定。
乔言留在洗手间里补妆,等着乔迁回短信过来。她回想着昆昆的手法,仔细对着镜子描摹。接到乔迁留言时,她也弄得差不多了。
经过房蔚办公室外,玻璃墙里映出两道人影。她匆匆走过,还能看到于诺站在办公桌前,神情有些不悦,而房蔚依然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冷脸想着什么,一动也不动。
乔言多少有点佩服房蔚,正值订婚前期,他的强大定力使得他不屑于安抚未婚妻,连流露出一点悔过的意思也没,就杵在那里唯我独尊。
“乔小姐!”于诺却追出来了,小碎步赶上乔言的脚步。
乔言干脆转身,看着她清染了一层嫣红脸蛋跑过来,在按住胸口微微气喘。
“请你以后不要见房蔚了,你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我们周围。”于诺颦住眉尖,认真地说。
“您说得对。”
于诺看着乔言的脸,一怔:“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真金足银,绝对不欺骗您。”乔言低头翻包包,神奇般地掏出一叠于诺的小海报,用嘴衔开笔帽,将笔和彩照一起递了过去,含糊着,“您能跟我签个名吗?谢谢。”
于诺狐疑地望着她。她马上抽下笔帽,十分清楚地说:“于小姐是我敬佩的人,我没必要欺骗您。”
“为什么要敬佩我?我不需要你的佩服。”
乔言舔了舔唇:“那您能帮我签名吗?”
“先说出你敬佩我的理由。”
“于小姐曾帮助过患干渴症的儿童——”
“那是我分内的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