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府,得云楼前。
一青衣小帽的仆人手里拿着个锦囊,里面装着沉甸甸的银子,当着眼前众多官牙的面,掂了掂。
银子发出了清脆的交击声。
青衣小帽的仆人清楚的看见这群官牙吞咽口水和抿嘴唇的模样。
心里一阵鄙视。
没见过世面的垃圾,几十两银子而已,何至于如此?
我们郭家随便打个喷嚏,都够你们这种垃圾吃喝一辈子。
“你们派到乡下谈判的人没事儿吧?我们家二公子,可是发话要在得云楼上设宴,宴请醉月姑娘,并将得云楼作为礼物送给醉月姑娘。
眼看约定的中秋之期就要到了,你们官牙的人可别把这事儿给办砸了。”
“李家哥哥权且放心。韩阳一外来落魄户而已!就算是读过些许书,懂些民间方子,能有什么用处?眼下郑国公常茂已经去了北平府,在沧州谁能罩着他?”
“是啊,这一次我们家杨静哥哥亲自上阵,让一个外来户低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李家哥哥,你不记得去岁,就连徐府的苜蓿都让我们割了一刀的事儿了吗?徐府都不敢声张,他韩阳算个屁啊。”
那青衣小帽的仆人闻言,也连连点头。
笑着说道:“你们去岁割了魏国公一刀的事情,我听说了。魏国公爱好名声,不与你们计较。可是这韩阳一无所有,你们可别把他逼急了,他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千万别闹将起来,不好收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千万别用蛮力!
若是真的缺钱,便与我张嘴!我们郭家最不缺的便是钱!给你们的五千两如果不够!一万两也是我也可以跟二公子申请一下。”
几个官牙谄媚的笑道:“知道哥哥是体己人,钱自然是需要的,不过怎么能都给了韩阳。
自然是我们牙行与哥哥二一添作五。
至于韩阳小人,无须银弹开路。他若是识趣,便滚回去老实的呆着。若是不识趣,无非大运河多具尸体而已。”
那小厮闻言,心中也是一阵猛跳。
“五千两而分一半是两千五百两。一万两分他们一半,自己到手便是七千五百两!此事若是成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那我就看你们的表现了。若是成了,你们牙行想要拓展北平府的业务,我也可以想办法帮你们说上两句话!不过你们可得让韩阳闭嘴!”
嘴上说着,仿佛韩阳已经被打的满地找牙,走投无路。
接着就听不远处一阵骚动。
官牙为非作歹多了,周围的百姓见到都躲得远远的。
仇恨的眼光,和唾沫星子,早就成了牙人心中的骄傲。
“定然是杨静哥哥回来了。”
那牙人眼睛一亮,刚才说话的官牙嘴角扬起。
若是罗老板一个蛮夷死撑,自己就能办了。
但是韩阳不同,自己虽然嘴里将他千万般看不起。但是那毕竟是地方地主,家里有农田百亩,若是遇到什么事儿,自己这种小角色定然得罪不起。
可是杨静哥哥就不一样了。
杨静哥哥那是连魏国公都低过头的人物!
我们虽然是小人物!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本事。
自己身为杨静哥哥身边人,自然也感觉万分光荣。
这一次,杨静哥哥去县郊的庄子,定然教会韩阳如何做个老实人。
“哈哈,李家哥哥,你看我说什么?杨静哥哥这不回来了?想必韩阳定然负荆请罪随行与我哥哥。得罪了我们牙行,不付出些代价,以后可别想在沧州府做生意了。
记得上一个得罪杨静哥哥的外来商人,可是要挂花游街的。若是哥哥允他挂花游街,也算是给他恩典了。”
越想越开心,这官牙连走两步,想要迎接心目中的英雄。
不过才走了几步,就见一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面目肿的跟猪似的不说,鞋子上还踩着一摊狗屎,无比的狼狈。
“哈哈,我还以为是我家杨静哥哥回来了呢!原来是个踩狗屎的倒霉鬼!大家瞅瞅,他那摸样,倒霉到家了。”
话音刚落,一拳头直接飞了过来,硬生生的砸在了他脸色,直砸的这厮头晕目转。
“你怎么打人!不知道我沧州府官牙的威名吗?”
话音刚落,又是一计冲拳砸在脸上。
咔嚓!
拳头和牙齿亲密接触,只听一声脆响,本来整齐的牙齿,瞬间被打碎了两颗。
“噗!”
剧烈的疼痛让那官牙一阵抽搐,从后腰抽出兵刃便要掐架。
“句东西,你说谁是踩狗屎的倒霉鬼!?”来着咬牙切齿冷冰冰的说道。
“我……你是杨静哥哥?”
听声音,再加上一番仔细辨认,句东西才认识到眼前之人,竟然是自己的杨静哥哥。
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哥哥,您怎么这样了?弟弟瞎了眼睛,冲撞了哥哥。”
牙行这种组织,别看对外坑人,祸害人,但是对内却用忠义这一套严格约束人。
这句东西跟着杨静混,今日如此冲撞杨静,自然少不了责罚。
杨静知道错不在句东西,自己现在这模样,别说是杨静,自己的妈都认不出来。
今日上午,韩阳那轻轻的拍打自己后背的时候,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
让自己身体里有了轻微的蛇毒。
到现在自己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还往外吐黑水。
刚才自己走遍了沧州府的医馆,那些大夫听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