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嘻嘻笑,哪里睡得着,但想到舅母那么老远的赶回来,想必也很累了,不再说话。
很快,她就听到了舅母平稳的呼吸声。
静静的夜里,这平日略显冷清的屋子里突然间就有了温馨的暖意。
窦昭翘着嘴角闭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翌日,还是在素心的推搡之下才醒过来。
她急急地坐了起来。
耳边就传来舅母沉稳中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不急,不急!还早!我说让你再睡会,可素心说了,你让她卯正就叫你起来,我倒也不好拦着。”
“这才卯正吗?”窦昭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赵璋如还睡得像小猪似的,这样一番动静都没有把她惊醒。
“卯正过三刻了。”素心忙道,“再过半个时辰,二太夫人她们就要过来了。”
窦昭在心里算了算,还来得及,人就更松懈了。
她由着请来的嬷嬷帮她装扮,舅母则去把赵璋如叫了起来。
赵璋如哇哇大叫,趿了鞋发现没有穿袜,穿了袜找不到了汗巾了,急得直叫:“寿姑,把你的巾汗借一条给我用用。”把屋里服侍的逗得都捂了嘴笑。
舅母又好笑又好气,喝斥道:“你看你,比寿姑还大两岁,却没有寿姑的一成稳重,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
赵璋如脸色绯红。
窦昭听着这话里有话,趁着舅母如厕,悄声地问三表姐:“我是不是又有喜酒喝了?”
赵璋如推了窦昭一把,赧然地低声道:“爹爹要把我留在家里……”
前世的记忆在窦昭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舅舅一直没有纳妾,始终只有三个女儿。大表姐和二表妹都嫁给了他游宦之地的书香门第,大表姐夫还中了进士。三表姐是招婿在家的。只是除了大表姐之外,其他两个表姐她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有什么交情。三表妹到底嫁给了谁,她并不清楚。
她望着嘴巴嘟起的赵璋如,笑道:“怎么?你不愿意留在家里吗?”
“我愿不愿意有什么用!”赵璋如嘟呶道,“总不能让爹爹和娘亲老无所依吧!”
有志气的好男儿谁愿意入赘。
窦昭能明白赵璋如的心情,可正如她所说,总不让舅舅和舅母老无所依吧。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沉闷。
赵璋如忙笑道:“算了,不说我的事。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
不过,舅舅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传出来,想必日子还过得不错……何况来日方长,现在赵璋如也没有定亲。
窦昭笑着挽了赵璋如的胳膊去了厅堂。
不一会,东府的女眷和一些观礼的太太们就都到了。
二太夫人很隆重地穿了三品夫人的礼服,还淡淡地敷了些粉,戴着祖母绿的头面,看上去非常的精神。
她进门就拉了舅母的手,笑道:“今天我来给寿姑插笄,让你们家闺女给窦昭托盘,纪家小姐做赞者。”随后不待舅母推辞,已道,“这件事我做主了,你们谁也不要说什么。你千里迢迢来给庆祝寿姑及笄,这份情意不仅寿姑记得,我也记得。”
什么事情都是变化的。
从前二太夫人为了窦家自然是要压着舅母,现在为了压着王映雪,就得抬举舅母。
窦昭心里明白,更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拉着舅母衣袖央舅母答应。
被当成一般的宾客连个座位都没有安排的庞金楼老婆的脸色就非常的难看。
舅母想着窦昭孤零零一个人在窦家长这么大,不忍心让她伤心,很快就答应了。
厅堂一片祥和。
到了吉时,赵璋如托着窦世英为窦昭及笄礼特意送来的赤金镶红宝石的步摇,由纪令则协助二太夫人将步摇插在了窦昭的发间。
金凤步摇栩栩如生,红宝石熠熠生辉,映衬着一身大红色遍地金镶宝蓝色西番莲襕边锦袍的窦昭雍容华贵,光彩照人,与平日的英姿飒爽又是另一番风仪,让纪令则不禁侧目。
她望着在席间给大方又不失热情地给长辈们筛酒的窦昭,几次欲言又止。
赵璋如却和她低语:“寿姑今天可真漂亮,你说是吗?”
纪令则点头,踌躇道:“她真的和济宁侯定了亲?”
“当然了。”赵璋如笑容如花,“我娘这次来,除要祝贺寿姑及笄,再就是要看看寿姑的嫁妆都准备得怎样了。那济宁侯府不是派了人来说要寿姑百日之内嫁过去吗?我娘觉得济宁府有点瞧不起人,寿姑的嫁妆,就更不能怠慢了……”
纪令则“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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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来贺的宾客都散了,舅母带着赵璋如回了娘家,纪氏难得回来一趟,在二太夫人面前尽孝,窦昭这才有空清点那些礼单。
“咦,严先生、徐青和陆鸣都送了贺礼过来!”
“是啊。”礼单素心之前已经清点过一遍了,谁送了什么东西,心里大概都有数,“不仅他们三个送了贺礼过来,谭家庄也送了尊万寿无疆寿佛做贺礼。”
“啊!”窦昭很是惊讶,失笑道,“我又不是做寿。”却也让她有些好奇,吩咐素心,“我们去看看。”
素心和窦昭去了放贺礼的库房。
礼品太多,正在上册。
素心和甘露带着几个小丫鬟找了半天才找到。
那寿佛不过三尺,却是羊脂玉雕成的,雕工精美,通体无暇,一看就价值不菲。
窦昭笑道:“这下谭家庄做什么好事我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