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小爷狠话一放,眼瞅著局势就有些收不住了。
屋子里很静,秦朗不说话,杜宣从头至尾就没吭过声,只端著茶在喝,很悠闲的模样。
佐藤里慧也不恼,眼神有意无意在荣小爷身上扫了个来回,眯著眼笑得很含蓄:“秦s,在商言商,这个道理,我想大家都明白。高先生一度犯下过错,但归根到底也是误会作祟。秦s,我无意冒犯。所以……”
高泽成一脸恭敬地把文件搁茶几上,佐藤里慧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把文件推过来:“这次合作的细则,都拟在里面了,希望能让三位满意。”
他这话是对著秦朗身边的杜宣说的,杜宣笑著啜了口茶,没接他话,荣奕爷似地哼了哼,谱摆得够大,摆明了不吃这一套。
气氛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杜宣轻轻一笑,把合同拿起来,虽然只是象征性地翻看,佐藤里慧却笑了,这次没再废话,而是单刀直入:“我愿意再出让10的利润。”
10在现在看来,其实也算不上多丰厚,可十年之後会怎麽样,那就没法下定论了。
秦朗眯著眼吐了口烟圈,抖一抖烟灰,语义耐人寻味:“你确定,这买卖找对人了?”
“作为商人,我自认为眼光还不算太差。当然,我更相信,倘若换了秦老先生,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好意。毕竟,我们都不是慈善家。”
好家夥!居然拿老爷子当威胁!
荣奕一口白牙磨得“咯!”响,秦朗也好不到哪里,不过面上倒装得挺深沈。
荣小爷没他“虚荣”,一根直肠子通到底,向来想什麽就干,天不怕地不怕,这不男不女的东西敢在他太岁头上动土,那就是找死。
於是想也不想,作势要扔了合同走人,却被杜宣拦下了。
杜宣优雅一笑,说:“既然贵公司盛意拳拳,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高先生的事,既然是个误会,就没什麽可担心的。”
荣奕整个懵了。
事後,荣奕一脸不快地质问杜宣,杜宣眯著眼靠在沙发上吐了口烟圈:“我答应他什麽了?就姓高的那德行,我们不动他,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他。这人在河边走得久了,难免会有湿鞋的时候。阿朗,我劝你还是以大局为重,这个项目下不来,往後很多事都没法干。姓高的充其量就只是个小喽罗,你要是实在看他不顺眼,我还认识几个黑的,手脚干净利落,只是一句话的事。”
秦朗没吭声,过了好久,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杜,你怎麽看佐藤里慧。”
杜宣眯著眼睛吸了口烟,勾了勾嘴角,慢慢吐出四个字:“与虎谋皮。”
眼角的视线里扫一眼脸臭得跟大便似的荣奕,杜宣只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语气不失郑重:“别惹他,那不是你能算计的人。”
可惜,荣小爷初生牛犊不怕虎。
秦家有兽第八十三章 占他床的臭小子
半个月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关键取决於你面对的是什麽人。
对秦朗来说,对著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厉害角色,显然没有回家对著他“老婆”有意思。
至於高泽成那个跳蚤,套用杜宣那句话:就算他们不动手,总会有人“替天行道”。
撇开那个老乌龟不谈,项目谈得倒也顺畅。
事情一办完,秦朗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奇怪的是,荣奕这个一向喜欢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居然没留在小日本地盘上继续享乐,这头合作事宜一敲定,荣小爷就火烧眉毛似地溜了。
对,就是溜。
杜宣旁敲侧击地问了句,荣小爷讪讪一笑,嘴上说得倒也慷慨激昂:我就是想念祖国母亲的怀抱了。
杜宣跟秦朗面面相觑。
这人呢,总有失常的时候,更何况是荣家太子爷,太正常了,简直就对不起他那华丽丽的名儿。
回到h市,天已经黑了。
车子刚驶进小区,远远就看到顶楼卧室的灯亮著,客厅没亮灯。
宁舒这节约的毛病,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算了,一日是葱,终生为葱,再怎麽改造,也成不了大蒜。
打开门,放下行李,秦朗故意没喊人,换了棉鞋放轻脚步上楼去。
卧室的门虚掩著,透过门缝往里一瞧,宁舒正背朝门侧身躺床上,右手拿著本书在看。
这情景完全在他意料之内。
於是蹑手蹑脚进去,卧室铺了地毯,踩在上头静悄悄的,宁舒又在聚精会神地看书,所以也没觉察到身後有人。
秦朗走进了,一把从身後搂住床上那人。
“老婆~”语气要多腻味有多腻味,他这副样子要是让荣小爷瞧见了,荣小爷铁定仰天大笑。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秦朗心里头美滋滋的,一脑门的龌龊心思转啊转。
今晚,可得实打实地过一次,而究竟怎麽个实打实法,也就他自个儿最清楚。
结果,没能荡漾多久,就见宁舒带著惊魂未定的慌色,压低声音说:“嘘…别吵醒他,刚刚才睡著。”
他?
秦朗双眼眯了起来,宁舒把书搁手边的床头柜上,稍稍拉开被子一角,秦朗探过去一看,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