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染青“哼”了一声,突然问:“你打过架么。”
习进南这次回答得倒是干脆,很快就点了头,甚至自己供出了事件发生时间:“初二的时候
有一次甚至挂了彩。”
聂染青可一点儿都不同情。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倒是十分成熟,并且是早熟。她自小就觉得这种打架甚至是群架不但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会像滚雪球一样把麻烦越滚越大。不过她不赞同是一回事,看别人打架觉得过瘾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初高中男生,一旦打架便非要争个输赢,找个隐蔽角落打得死去活来,偏偏还不得不想着回家如何交代。聂染青觉得他们实在是幼稚得可爱。
但是话说回来,像习进南这种闷骚到骨子里的人,竟然会打架,还会打出伤,简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虽然她一反常人地觉得没打过架的男生不是好男生,但是习进南若是没打过架,她倒依旧觉得他是好男生。
她还是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我难以想象你打架会是什么样子。”
习进南言简意赅,似乎是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只是含糊带了过去:“那个时候年轻气盛。”
聂染青把戳碎的辣椒咽下去,懒洋洋地看着他,对这个答案明显是不满意:“为情而斗?”
习进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聂染青终于笑出声来:“原来你也有过这样的青葱岁月啊。你怎么打?拳打脚踢?我还以为你不会这样幼稚呢,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看男生打架,尤其是那种为情决斗,虽然幼稚吧,但是又怀着那么一种崇拜的心理,是不是觉得矛盾?不过印象深刻的倒是没留下几个,就像是看泡沫剧,看完就完了,印象最深的只有一个,当时陆……”她说到这儿突然猛地停了下来,笑容亦是在脸上迅速褪去。
一下子就寂静无声。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聂染青无法收回,甚至都不知该如何转移话题。她抿着唇看着对面,习进南的动作未曾停顿,只是慢慢喝下一口汤,不知是因为太辣还是什么,他微微蹙着眉,接着擦了擦嘴角,然后才抬眼看她,冠玉的面容,只有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最是摄人心魄。
他说:“我小时候练过武术。”
“噢。”聂染青半晌才接过他的话,低下头去吃东西,极辣的味道,却勾不起半点胃口。
等到他们出了店上了车,聂染青的胃更加难受。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简直连抱怨都不得不打碎了往肚里咽。她真心实意地打算自虐一把,等到真的被虐到了,又觉得十分不值得。若是让姚蜜看见,一定会送给她一句话:你有这个闲情逸致还不如去睡觉,好歹还能为第二天准备精神。
习进南问她:“还想去哪里?”
聂染青摇摇头,她现在只想变出胃药立刻吞下去。
习进南瞥到她捂住胃部的手,掀了掀嘴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半夜才到家,中途聂染青胃疼得要命,冷汗都快要流下来,习进南叹了口气,还是下了车去给她买药。回来后,聂染青喝下一口水,看着习进南掌心里白色的小药片,皱着眉接过来吞了下去,笑容苍白,半靠着椅背慢慢休息,不过吃药不忘买药人,聂染青还是说了声“谢谢”。
习进南依旧是瞥了她一眼,依旧是掀了掀嘴角,最终依旧还是什么都没说。
聂染青第二天起床去洗漱的时候,皱着眉看着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吻痕。她的皮肤白皙,并且薄而敏感。习进南明明知道,昨晚还以着近乎啃咬的力度折腾她,聂染青对着镜子咬牙切齿,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故意的。
昨晚在床上,习进南捏着她的下巴,良久都没有动作。这个动作让聂染青感到十分别扭,她微微偏头,他却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在黑暗中似乎产生了一种魔力,低哑的嗓音透着蛊惑,聂染青觉得自己几乎就要陷落进去。
他的力道十分大,聂染青刚刚还感激他买药的体贴行为,此刻却只想狠狠掐着他的腰际表示抗议。他惘顾她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反抗,并且坏心眼儿地吮着她的脖子。聂染青感到刺痛,倒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夸张,力求让他听到。可是似乎并没有收到效果,他一点道理都不肯讲,手兀自抚上她光裸的背,接着一点点向下,引起她一bō_bō的战栗。他的嘴唇熨帖着她的皮肤,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变沉,紧密相贴的身躯,屋内自始至终都没有开灯,聂染青只能看到他的眼睛黑得如同化不开的墨,仿佛能看透一切,又仿佛能吸纳一切。
聂染青一回头,习进南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那表情简直是要多满意就有多满意。聂染青脸一红,顺手就把旁边的牙刷扔了过去。
她吃完早饭就去找了姚蜜。昨天聂染兮说的那些话,她压根不想去想,更遑论和姚蜜重新提起。可是她迫切需要一个出口,就算什么都不说,就算只是懒懒地没什么形象地歪在姚蜜家的沙发上,她还是觉得莫名的安心。
她合着眼听着屋子里的音乐流泻出来,烟一般飘渺,却又无比舒缓心情。
她强装的镇定消散开来,故作的坚强一寸寸消失,整个人卸下伪装,瘫软在沙发上不想起来。
姚蜜在她身边坐下来,聂染青把抱枕放在脸上,险险地维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