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她才发现自己嫁的人,并没有像她一样把自己放在心里,她的丈夫对她是冷漠的,无视的,丈夫留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在那个大杂院她们住的屋顶上,自己的丈夫经常一个人站在那里仰头望着天空。神情是那么忧郁不得志,而自己只能离得远远的看着,永远走不进他的心里。
这种压抑的婚姻生活过了五年,时间到了八零年的改革开放初期,欧祈颜在美国的家族传来了消息,那一年欧祈颜以探亲的名义去了美国,他走的时候吴曼清已经怀了身孕。
欧祈颜这一走就走了5年,再回来时,身边多了个女人和两个孩子。而他回来目的是来接自己的父母顺便和吴曼清离婚的。
在欧祈颜走的这五年里,吴曼清在家里生了孩子,照顾公婆。欧祈颜的父母在那样的年月里经历了很多磨难,身体并不好。吴曼清一个女人自己带着孩子撑起一个家,为了照顾公公的面子,就算是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向娘家求助过,可想而知日子过的有多么艰难。
她其实是个柔弱的女人,她自己的母亲也是旧上海大家族的女儿,从小被她的母亲教育的知书达理,她的心思是纤细而浪漫的,从骨子里她就少了一种生活在社会底层女子身上的彪悍。所以当守了五年,盼了五年结果却等来了一身光鲜的丈夫带着美丽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一脸理所当然的说要和她离婚时,当时她的神智就不太正常了。
她们的婚最终也没有离成,因为吴曼清疯了,医生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就连欧祈颜的父母也坚决反对欧祈颜离婚。最后欧祈颜看这种情况也实在不再适合谈离婚的事情就带着父母回了美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欧临钰5岁以前的记忆里,她的妈妈是一个温柔勤劳的女人,留在那段记忆里最深的记忆就是每当他半夜醒来,妈妈在灯下的背影。
5岁以后他回到了外公家生活,那时候她妈妈的病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像个正常人。就是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不好的时候就经常乘大家不注意跑出去,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她去哪了,一家人带上警卫员满世界的找。当时小小的欧临钰隐隐知道妈妈可能去的地方,带着外婆回到那个当初他们居住的大杂院,果然看见她妈妈正忙里忙外的在做卫生。当时他外婆就哭出了声,上去夺下她妈妈手里的东西说:“人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听了这句话母亲瞬间就呆滞的立在那里,那脸上的表情是空洞的悲伤,让欧临钰铭记在心里至今不能遗忘。
吴曼清的病时好时坏的持续了5年,在欧临钰10岁的时候,那一年也是快过年的时候,那几天吴曼清的精神很好,说是快过年了带欧临钰上街去买过年的衣服。当时家里人看她精神不错,就派了个警卫员做司机跟着他们。结果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车祸,他们的吉普车和一辆卡车相撞。司机当场就死亡了,车祸发生的瞬间吴曼清本能的把孩子压在身下,结果她自己却因为挤压双腿骨折了。
他们的车被撞到后侧翻在马路边,吴曼清醒来后起身查看身下的欧临钰,欧临钰一脸的血,已经没有了呼吸。她发出一声尖叫又晕了过去。
后来她们被送到了医院,欧临钰没有受什么伤,当时故国是被她妈妈压得窒息了,只是暂时醒的休克。清醒后很快就没事了,但是他的妈妈从此后却彻底的疯了。
吴曼清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死了,从此再不愿意与人交流。就连欧临钰站在她面前也不认识他了。后来,随着欧临钰渐渐长大,欧临钰就更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因为欧临钰越来越长的像他父亲。吴曼清好的时候还好,不好的时候抓起什么就打他。瞪着他的眼里充满了恨意。
这些年,家里老人的岁数渐渐大了,身体都不太好。没有人能照顾吴曼清,欧临钰自己又不能接近她,所以就把她送到疗养院来了。就是在疗养院里欧临钰也不敢经常来看她。有时候吴曼清看见他,激动起来会浑身抽筋。
欧临钰走到走廊尽头的病房前,用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两声。他在房门前站了一会,没有听见声音从里面传来,转动把手,轻轻把门推开。
病房布置成桔黄的色调,里面温暖而舒适。正对着窗户的轮椅上坐着个人。那人从背影看头发已经花白。
欧临钰走到轮椅前面蹲下身子,握着轮椅上女人的手喊了一声:“妈。”
女人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其实单从脸上看,她还不算老,至少还不到满头华发的年纪。她虽然看着窗外,但眼神却是呆滞的。
欧临钰搬了个小板凳在她脚边坐下,伸手给她按摩着腿,吴曼清那次车祸后腿虽然后来医治好了,但现在上了年纪腿脚开始有些不利索了。
欧临钰安静的按着,病房里很静。他开口说:“妈,快过年了,你以前最喜欢打扮了,我给你买了好多衣服。一会让护士给你试试?”
“外公,外婆身体都很好。舅舅在美国移植了心脏。他现在在那里疗养,今年应该不回来过年了。”
“妈,你想不想外婆?她很挂念你,你要是愿意,我明天接你回去过年好不好?”
没有人回应他,欧临钰一个人自说自话的念叨着,他低着头注意着自己手上的力道,冷不防手被吴曼清伸出来的手抓了一下。欧临钰一惊抬起头,吴曼清已经从轮椅上站起来朝他扑了过来。
欧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