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的真相,什么辛苦的营生都做过。
眼底一瞬间闪过一丝阴霾,然而在听到冯援的拍手欢呼时,又如春山上的冰雪瞬间笑容,全化作了溶溶的春水,温柔而轻快。
今生不是前世,武安侯抄家灭族的悲剧,也一定不会再次发生!
正在说话,外头响起李夫人的声音:“马车里的可是大侄女?”
冯淑嘉连忙喝停马车,掀开帘子,就见李夫人着一身绛紫披风,含笑立在马车一旁,身边跟着的是一身浅朱披风的韩氏,和一身桃粉镶兔毛儿披风的李娇容。
“伯母,嫂子,娇容。”冯淑嘉一面笑着招呼,一面跳下马车。
冯援也被采露抱了下来,姐弟俩和李夫人等人见礼之后,冯淑嘉见三人似是步行而来,诧异地问道,“伯母,你们没有乘坐马车过来吗?”
韩氏笑道:“是乘坐马车来的,不过东直大街每年元宵节的花灯会都人山人海、花海灯潮的,马车可不方便进出。母亲怕你们姐弟俩不知道,特地在这街口等着呢!”
冯淑嘉恍然,还真是这么个情况,她真是许久不来元宵节花灯会,都不记得了呢!
“多谢伯母!”冯淑嘉笑着道了谢,吩咐车夫自己去寻地儿停放马车。
韩氏见状,吩咐自家护卫带着武安侯府的车夫去停车。
“今日观灯的人多,停放车马的地方不好寻,还是让他领路吧,免得你们一番好找。”韩氏笑道。
“多谢嫂子!”冯淑嘉笑着道谢。
冯援年纪太小,冯淑嘉怕他受不得累了,又担心人来人往的容易走散,便叮嘱何妈妈抱紧他,和众人一起步行前往东直大街的自家分到的彩棚。
第八十七章争位次(一更)
到了东直大街,街上愈发地热闹了。除了悬挂于屋角街沿的花灯,还有巨商富贾宦官人家搭设的花灯彩楼,有一层层堆叠起来的普通的叠山样式,也有做成各种鹏鸟、老虎等飞禽走兽模样的,还有铜钱、扇面、灯笼等常见之物,更有亭台楼阁等精巧的建筑……
更绝的,还有做成敦煌飞天的,云髻高耸,衣袂翻飞,似要乘风而去一般。
当然,所有的花灯彩楼都未点燃,只在周围以烛花照明,让人大略欣赏其形罢了。
因为按照惯例,要东直门口官府扎设的花灯彩楼点亮之后,其他的花灯彩楼才能依次点燃。
但是因此而愈发可以想见,花灯彩楼点亮时的夺目盛景。
冯援激动地连连拍手欢呼,何妈妈差点都抱不住他。
冯淑嘉看着越来越汹涌的人潮,不得不让张护院亲自抱起冯援,免得他不小心挣扎到了地上,再被人潮给冲散了。
武安侯府的观灯彩棚离着鼓楼还有一段距离。
毕竟是朝廷新贵,不管如何得圣眷恩宠、大权在握,都不能和皇亲贵族、百年世家相提并论。
冯淑嘉一行人到达的时候,观灯彩棚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如武安侯府和李家这样的勋贵武将的家眷。
居中有个妇人,满身珠翠,光彩照人,十分夺目,正笑眯眯地端坐着,听着周围人的逗趣。
正是中山伯夫人崔氏。
冯淑嘉脚步一顿,悄悄落后李夫人一步,韩氏半步,和李娇容并肩前行。
何妈妈已经从张护院手里接过了冯援,紧跟在冯淑嘉身边。彩棚里都是些权贵女眷,张护院并不适合进入,免得唐突了娇客。
李夫人和韩氏不觉有异,虽然冯异官职高于李达,但是冯淑嘉和冯援却是晚辈,她们又受白氏的嘱托照顾姐弟二人,当先一步也是应当。
崔氏一眼就看见了李夫人和冯淑嘉,立刻起身,笑着迎了上去:“李夫人你们来了。”又看着冯淑嘉,亲切地问道,“侯夫人怎么没来?”
冯淑嘉敛衽见礼,神色如常:“家母身子不适,不克前来。”
对于崔氏,她心底的恨并不比对李景少一些。
那些年,崔氏眼看着她不得李景欢心,在清晖园过得连个小厮都不如,却因为她名义上是李景的妻子,就猜忌折磨她,依仗着婆母的身份,要她从早到晚地再松鹤堂立规矩。
她在松鹤堂,做的是粗使婆子的事情,吃的却连那只看门狗都不如。
李景那时候恼恨她“隐瞒”武安侯府已经得罪汾阳王的事实不说,害得他费尽心思,结果却娶了个祸害累赘,巴不得崔氏将她弄到松鹤堂去,狠狠地折磨,眼不见为净,还能出口恶气,自然不会看在所谓的“夫妻情分”上,去帮她说情。
那个时候,她软弱又偏执,不肯说一句软话求饶,就这样默默地挺直着脊梁,任由他们磋磨;也愚笨不堪,不知道想法子躲开李景的眼线,将消息传回武安侯府去,让父母早做防备,才有了后来的抄家灭族之祸……
想起往事,冯淑嘉心底起伏难平。
这是她第二次见崔氏,然而心底的恨意较之上次,并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上一次和崔氏相见,是李景撺掇冯淑颖私奔,被张护院看押回京时。
当时,按照白氏的意思,是要押着李景直接打上中山伯府去,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让中山伯府没脸,也借此机会在京城权贵之中立威,看谁以后还敢这样算计他们武安侯府。
可是冯淑嘉却委婉地劝阻了白氏,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中山伯府内里的盘根错节,以及他们为了利益可以完全不要脸面的无耻卑劣。
若是直接打上门去,只怕崔氏不但能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