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传谣!”周遥低吼一句,这顿饭吃不下了,一脑门磕在饭桌上,简直想死。那种被人摁在炉子上炙烤的滋味儿,真难受呢。
瞿嘉“哗啦”往后一踹椅子,一手托着餐盘。
瞿嘉转身走了,不吃了卧槽他大爷的,一手按着小腹隐痛的地方。
他偶尔会突然胃疼,只有碰见让他特别难受的事情,才会胃疼。
周遥看着瞿嘉漠然走开了。嘉嘉的餐盘里红烧排骨好像一块都没动,今天浪费粮食了,全喂给食堂门口那个装剩饭的超大号饭桶里了……
周末,紧接着就是他们校队参加“朝阳杯”的第二场比赛,对阵郊区来的某一支牲口球队。
那个学校离城里特别远,按照杯赛一般流程,就把他们的比赛安排在附近另一所学校的c,ao场。那是首经贸大学在朝阳区的校园,足球场就很上档次了,很正规。
周遥出场比赛前,有意地往看台上找,踢比赛还特意戴了隐形,看着清楚。c,ao场旁边的所谓看台,就是一片铁架子台阶,稀稀拉拉坐着两校的啦啦队,各自拉着横幅摇旗呐喊,瞿嘉显然就没来……
瞿嘉没来,唐铮那个没义气的,肯定也就不来看他踢球了。
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两个最好的朋友。
或者说,本来人家唐铮跟瞿嘉就是一条线上的死党,从一开始就是。家世、背景甚至阶层上的强烈落差,到今天才让两人感到如此刺痛,刺伤人心。周遥好像是那个站得比较高的,但这种刺痛感于他一点都不好受。他和瞿嘉好像离得很近,互相望着,但中间就是隔着一条很深的鸿沟。
他已经很后悔那天跟瞿嘉拌嘴吵架。瞿嘉那号人,他都了解的,就是吃软不吃硬,每次耍脾气他撒个娇哄两句就哄乖了,为什么就不能温柔点儿哄哄小嘉嘉呢……可能就是年龄长了,面子薄了,他现在连撒娇都挂不住脸,也很怕一腔痴心热血得不到回应。
他们进校队训练,都能看出各个队员的家庭经济条件。从球衣、专业的鞋袜、护腿板、皮制的高级足球,再到各种健身装备,甚至平时用的药品和保养品,那都是家长用钱堆出来,一定都给孩子买最高级的进口品牌。练体育也贼忒么烧钱,校队这些队员,任琼,潘飞,刘春雨,家里至少都是小康以上水准,不然都踢不起球!
教练这次直接让周遥打首发了。
上一场周遥进了个直接任意球,上了s,he手榜和助攻榜名单,这就已经在各队面前露了相。这场的对手强悍,等不及下半场了,双方一开场就气势很盛剑拔弩张,开始猛攻了。
周遥在中路被堵,塞不进去,转而走边突破,随即就被对方死盯他的后卫一膀子撞出边线……
边裁手持小旗子正好也跑到那儿,周遥“砰”的就跟边裁撞一起了,声音很大!
边裁倒霉啊,都有点儿蒙,捂脸晃了晃头,吓得主裁还跑过来问:怎么啦,还行不行了?周遥可没被撞晕,绷着脸回头盯了对方后卫一眼。
然后紧接着,他在下一次门前混战争顶的时候,俩人一起跳起来,不约而同全都架起了胳膊肘,“哐当”……都是球场上的y-in招,用胳膊肘抡了对方的脖子胸口。
再紧接着,周遥在弧顶后方发力一记远s,he,轰向对方球门,那球生生地砸在了门梁上。
球门都晃了,可惜就是没进。周遥甩掉汗水,仰脸叹息。
就在短短一分钟之后,他再次突破时,还没来得及起脚呢,后方刮来一阵y-in风,“哗”一记黑脚。又是那名后卫,直接把他掀起来铲飞了……
这场球踢得,相当激烈粗野。
周遥忍着脚腕伤痛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俩人斗j-i眼似的,隔空飙了几句三字经。主裁一看这俩眼神不对,赶紧给分开了,友谊第一啊不许上火打架!潘飞冲过来推开周遥,然后转脸用更大的嗓门回骂了一句m,进不了球但嘴上绝不吃亏。
男生之间踢球打比赛,有时会踢急眼了的。
更何况,有人就是心情不好。私底下谁还不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儿里的宝宝呢?周遥心里可委屈可不爽了。
踢了一场闷球,两个学校僵持不下,谁都没能破门。最终0:0收摊了。
比赛结束散场后,学校体育部领导用两辆大面包车把他们拉回学校,向队员们慰问鼓励了一番,踢得不错都不错,场上被犯规、挨了踢得也都辛苦了哈,平局没关系,下场球再接再厉!
周遥从车棚里推出自己那辆山地车。周六的校园静悄悄的,搞社团活动的学生干部们零零散散地进出。
“大爷好,嗯回家了!”他对校门口看车的老大爷一笑。
他又下意识瞟一眼校外存车的树荫。瞿嘉一般都把车放在大门左手边第二株白杨树下面,他一眼就能找到。今天果然就没来过,树下空荡荡的,没有瞿嘉的28“飞鸽”。
周遥也没急着回家,推着车在街边走,大约一站地,漫无目的地逛。他转弯进胡同口,就进了一家音像店。
那间店在附近也挺有名,是学生们常去的据点,店名就叫“红旗下的蛋”,取自崔健一首经典老歌。
店里经常卖老版磁带和电影,挺怀旧的,周遥就喜欢。他在货架最里面最底下的一格,突然发现了一张cd。
那碟很旧了,仅有一张,看着就像二手的或者从哪里倒腾收购来的。cd封面是那位外国面孔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