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已是明白了七八成,他担忧的看了一眼武有年:“师父,您的腿伤……要不要紧?”
当年武有年便是以此为由致仕的。但陆策并不知,武有年致仕,更大的原因是出于朝廷的乌烟瘴气,官员的滥有职权,此时却是豪情万丈:“不妨事,我武有年许久不曾领兵,此番必定会一雪前耻,将倭寇彻底驱除出我们中原。”他拍拍陆策的肩膀:“策儿,你不用担心,便等为师的好消息吧!”
陆策心中一时复杂,勉强笑道:“徒儿会等您凯旋。”
“但愿那日,再相逢,也是我们大梁之喜。”武有年端起茶,好似酒一下畅快的喝了下去。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陆策才回,也没有同她说话,径直去了里间洗漱。好奇心杀死猫,苏沅抓心挠肺的,睡不着,眼见陆策总算洗好了,连忙从床上下来,屐着鞋。
这着急的样子,陆策好笑,疾步上去扶住她:“也不怕摔到,你这样能走路吗?”他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我还不是担心你。”
“是好奇我们说了什么罢?”陆策毫不留情的拆穿她,在苏沅心里,这些大事儿可比他这个人重要多了。
听出男人的抱怨,苏沅正色道:“这些事关我们的将来,我怎能不关心?当前之重,不就是要匡扶皇上,灭除奸佞吗?”
一番大义凛然,陆策莞尔,手由不得在她纤细的腰间捏了捏,凑在耳边道:“沅沅,你真不该深在闺中,要是入仕,许是会成为朝廷重臣,哪日权倾朝野,呼风唤雨也不一定的,到时候我还得对你鞠躬屈膝。”
这番调笑,苏沅哪里听不出来,恼得脸一阵红,她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不过仗着知晓前世,才想插手,真凭她一个,能做什么?她哼了一声,从陆策怀里挣脱,转身就把被子拉在身上,佯装去睡。
陆策忍俊不禁:“其实我师父是奉太后之命前来京都。”
居然如此?苏沅震惊,这武有年可是陆策的师父,早已经致仕了,怎么太后会突然任用,难道他实则是太后的人?想着心头一凉,不敢相信。
耳朵竖起来,烛光下,能看出她的脸绷紧了。
陆策吹了灯,躺下来,闭起眼睛。
突然毫无声息了,话讲到一半不说了,苏沅翻了几个身,睡不着,正烦恼时,腰身一紧,整个人被身边的男人拖了过去:“不说,你一晚上都不睡了是吗?”
苏沅红了耳根,愤愤道:“反正都是你害的!”
陆策笑:“是,是我害的,谁让你倔,就不会主动来问我吗,还在记恨我的玩笑话?”他贴上来,用全身搂着苏沅,感受着她的柔软,低语道,“你要是真入仕,成为朝臣了,也难说我不对你俯首称臣。”
暗哑的声音袭击耳朵,苏沅莫名的起了一身栗子,这阵子陆策在床上都老老实实的,井水不犯河水,偶尔醒来抱一抱,却不像今日这般撩人,她只觉脸颊发烫,都不知说些什么。
平日里的伶牙俐齿都没有了,陆策觉得小妻子是在害羞,亲亲她耳垂道:“最近倭寇十分猖狂,朝廷缺少能制止倭寇的武将,我师父当年以操控水军闻名,故而太后想重新起用。他今日便是来说此事的。”
“你事先都不知吗?”苏沅问。
“不知,应是太后这阵子私底下做的决定。”陆策笑了笑,肯定是因为不信任曹国公,不想再用他举荐的人了。
“那你师父岂不是要去打仗?”苏沅侧头看了眼陆策,“他好多年没打仗了罢?”
那确实是他担心的,不过师父好似很有把握,缓缓道:“很多时候,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今师父既然得此机会,他必会好好珍惜,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师父去浙江,应该会再次统领他麾下曾经的兵马。”
刚才看的密函也是这个意思……
苏沅眼睛一眨,心头一喜:“那真是个好消息。”
“现在睡得着了吗?”他笑。
“嗯。”苏沅点点头,“那我去睡了。”
示意陆策放手。
她得靠着里边去睡,两个隔得远,这样不至于叫他难受,结果陆策却抱得更紧了:“今天就这么睡,天冷了,这样舒服。”
他浑身热得跟炭一样,难道还怕冷不成?苏沅咬了咬唇,轻声道:“你这样,不会……”
“无事。”他把脸埋在她一头青丝里,闻着淡淡的发香,也许会有点折磨,但今天就是不想放开手。
苏沅也就不说了,就是感觉到他身体的一点变化,忍不住脸红了又红。
康寿宫里,吴太后听说武有年已到殿门,便是连忙宣他进来。
武有年跪下行礼。
“起来罢。”吴太后打量他一眼,笑着道:“早些年武大人致仕,我便是唏嘘不已,如此将才,真正是浪费了。”
“娘娘谬赞,当年也是情非得已,不然微臣岂不愿意为朝廷效力?”
“好,这就好。”吴太后大悦,“既然如此,我就把话直说了。两浙倭寇猖獗,不止小打小闹,前阵子竟然还侵占沿海县城,烧杀抢掠,一度威胁到扬州等地,有几位大人便提起武大人,我心想,而今也确实只有你方可阻止倭寇。”她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姚大人染病辞世,你曾跟随过他,也是他最信任的副将,而今便由你统领两浙兵马罢。”
武有年领命:“微臣定不辜负太后起复之恩!”
宫里很快就有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