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早餐每天都是陈伯一早给她送过来的,所以比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还要早,而今天检查项目多,所以看护忙到这会儿还没吃早餐呢。
看护叮嘱她几句就走了,而她自己转动着轮椅在楼下花园里的长廊上慢慢的转动着,欣赏着冬雪初融后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色。
刚到转交处,前面突然走来一中年贵妇,因为那贵妇低着头走得又急,而她是轮椅躲闪不及,所以那贵妇直接撞到她轮椅的扶手上了。
“对不起?”她和贵妇几乎同时出声,然后又同时抬头,然后----
好吧,初雪承认,她有些被震住了,因为眼前的贵妇,那长相,分明和她母亲有几分相像。
而同样被震住的也还有那名贵妇,她愣愣的望着初雪,震惊得连脸上的哀伤都忘记了收敛。
“对不起。”初雪再次道歉,其实刚刚一撞,她的轮椅躲闪不及,好朝旁边歪了一下,不过幸亏没碰到那条受伤的腿。
“你是.”贵妇望着她疑惑的问。
初雪以为贵妇是问她为什么坐轮椅,于是便很自然的回答:“我是因为出车祸撞上了腿,骨折了。”
“不是,我是问你从哪里来的”贵妇一连串的问题,貌似对初雪的身世很感兴趣。
第一次见面就问这样的问题,这让初雪心里非常的反感,不过看在她和自己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情况下,依然还是如实的说了。
“我叫贝利,来自中国,”初雪的声音淡淡的:“至于我父母的名字,我想我们都不熟,我告诉你也没有任何作用是不是?”
那贵妇脸微微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话唐突了些,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好生面熟,于是就唐突了些,不过你既然来自中国,那你的中国名字叫什么?”
初雪微微皱眉,为自己刚刚不经大脑就说自己来自中国有些后悔,毕竟,爷爷和父亲那些事情不知道完全的过去没有,万一这贵妇是卧底的记者什么的,恐怕要给母亲和自己带来一些麻烦了。
早知道,就说自己来自新加坡马来西亚韩国什么的了。
后悔归后悔,可她脸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依然淡淡的回答:“我叫李莉,我爸叫李山,我妈叫张红。”
中国重名的那么多,而张姓和李姓都是大姓,她随口胡掐了几个最普通的名字搪塞着眼前的贵妇。
那贵妇听了她报出的名字后愣了一愣,然后苦笑着换了话题:“我是来医院看我女儿的,她生病了,在医院住院两年多了。”
说起病,初雪的警惕心稍微放松了一点点,赶紧关心的问了句:“你女儿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什么病,”贵妇望着不远处那一小堆还没融化的白雪悠悠的道:“我只知道她跟你差不多大,那么年轻,整天躺在病床上,除了还有呼吸和心跳,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呼吸和心跳?初雪本能的想到了植物人,貌似只有植物人才会是贵妇描述的这样的情况。
“对不起,”初雪赶紧道歉,一脸歉意的望着贵妇:“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不该.”
“没事,”贵妇脸上的哀伤收敛了不少,目光依然望着那一小堆还没融化的白雪,“春天来了,万物都充满了生机,我想,我女儿.也会逐渐变得有生气的。”
“会的,肯定会的。”初雪赶紧说,“春天来了,冬天远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贵妇脸上带着一抹牵强的笑容:“你人这么好,腿一定很快就好起来的。”
“.”初雪不知到说什么好了。
腿能不能快点好跟她人好有什么关系?当今这个社会,因为人太好反而愈发的受更多的伤吃更多的苦的人还少吗?
“对了,你住哪间病房?”贵妇再问,不待初雪回答又说:“等会我去你病房看你。”
初雪正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病房,就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在喊:“初雪!”
她回头,果然是程菲菲朝她跑过来,于是即刻对这贵妇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我朋友来了,我先走了。”
说呗,不待贵妇再开口,即刻调转轮椅迎着程菲菲而去。
“你认识那女人吗?”程菲菲接过她的轮椅望了眼还看着初雪的贵妇问。
“不认识,”初雪摇头,“刚刚在花园里遇到的,就顺便聊了几句。”
“远远的看去,那妇女跟你母亲有些像呢。”程菲菲疑惑的说:“刚才我还差点以为你那疗养院的母亲出来了,到医院来陪你了呢。”
“初看是有点像,”初雪承认着:“我第一眼看也是很像,不过仔细看,其实不怎么像,她好像不是中国人。”
程菲菲点头,推了初雪朝另外一边走,同时也换了话题:“对了,你出院还是住原来的公寓吗?”
“是啊,”初雪很自然的回答,那是她租的房子,她当然要回去住了,给了租金的啊。
“乐乐不是住到他爹地那去了么?”程菲菲提醒着万初雪:“你觉得,易少会同意你住回公寓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