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伙计抓药的时候,宁息听到旁边几个大夫聊天的内容。木卯来时看到一间盐铺好像也叫这个名字,现在想想,那招牌的右下角分明有他二人的柳枝纹身。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要看病去那边,我们几个今天休息。”
“不是看病,是想跟几位打听一件事儿。敢问你们口中的那个姑娘是不是伤在心口处”
那几人摆了摆手。“确实伤在心口,但是不是剑伤我们也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照顾她的人说是剑伤。”
“你们不是去看诊了吗”
“快别说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家属。明明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大夫在包扎还把我们都带去,去了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隔着那么多层衣服就只见血往外冒了,哪儿能看清伤口因何而致啊。”
什么抓住一个人的衣领直接将他拽了起来。“那她现在的情况呢?”
“哎,哎,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我下来。那姑娘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按照昨天那个出血量,要是止不住的话可能现在已经……”
已经
宁息松开那大夫,整个人像被抽走魂魄一般瘫坐在地上。突然,猛地站起身如发疯似的往客栈跑去。
“我找柳叶,我要找柳叶!她在哪个房间?快点带我去!”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那眼中已经微微泛起了红。
看着如此失态的人不停喊着要找柳叶,祝支断不敢贸然把人带进去。“这位公子,您腹部好像受伤了,有血迹。”
低头看着因为一路跑来而撕裂的伤口,宁息苦笑着,若是我流的血能代替你流的血有多好。那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了
被掌柜拦在外面,宁息下意识的以为是因为柳叶已经……所以才不让自己进去寻人,毕竟……这回是天人两隔。
出来透气的媚月看到宁息的时候,他正蜷缩在一个角落,看着他躺在那里媚月有点不敢相信,连忙走过去。“小师弟”媚月起身冲祝支说道:“这是宁息,贺仙人的独子、我的小师弟,也是你们柳爷的心上人。你可看好了!”
“走,跟师姐去见柳爷。”说罢,媚月拽着宁息勉强站稳。
“柳宝活着”
媚月叹了口气,虽说她没有亲眼看到宁息将剑刺入柳叶心口,但单是听他们说就已经够让人心痛的了,当事人……想必更难受吧。
“昨天晚上突然高热,但好在后来渐渐降温才保住了一条命。艾殿带人来了,同行的还有师兄,师兄给柳爷看了,问题不大,慢慢调养就好。走吧,他们都在后院儿呢,柳爷看见你平……”
刚想说宁息平安归来的时候,他那腹部的血迹吸引了媚月的注意。“你受伤了?走,跟师姐走,先给你上药包扎。”
“不用了,我还有事,知道她安好就行了。还有,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来过了。”
重获新生,宁息一手按着伤口一手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那如释重负的笑容让此时的他多了一些温情。
没有多说一句,他怕他会舍不得离开。柳宝,等等我,小爱大义面前我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还记得以前知道柳爸爸是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国家才选择暂时撇下她和她妈妈的时候,柳叶问了他一句话:“小哥哥,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抛弃我吗?”
“这不是抛弃,这只是暂时的选择了心中认为更加重要的一件事。”
“所以如果是你,你还是会抛弃我的对吧?”
“没有经历过我没办法说出什么感同身受之类的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没有办法两者兼顾的话,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好,除非生死相隔,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回头看向客栈大门,宁息还是转身离开了。
“走的这么快,师姐还没告诉你可能找到了魅心的解药呢。”回头看着祝支正看着自己。“祝掌柜,宁息的事情我会跟柳爷说的,还希望你不要多嘴。”
“这是自然,言多必失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回到了后院儿,艾羽仲正和天一研究着晚上的具体计划,悄悄走到艾老伯身边,揪了揪他的小胡子说道:“师兄,刚刚宁息来了。你说……我要不要和柳爷说啊?”
揪胡子曾经他拜只比自己大十岁的贺仙人为师,后来这媚月成了自己的小师妹。那时年幼的她总爱捏着自己的下巴,后来长了胡子,她便嫌胡子碍事总是跟自己说话之前先揪一揪。
“说吧,毕竟心结早日解开也对她的伤情有好处。”
“好,那我叫他们一起去柳爷房中。”
“柳爷和宁息的事情你叫旁人作甚?”
“因为……我不想让你的那个艾殿误会我们小师弟是配不上柳爷的人。明明小师弟因为柳爷被抹了记忆差点要把我扒皮抽筋,明明小师弟因为误伤了柳爷担心的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这样的人我不允许别人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