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的声音飘了过来:“母后!您终于来了!儿臣差点就命丧黄泉了!呜呜呜……”
皇后见他如此窝囊,不由皱起眉头,看了看箫景煜,发觉他神色中的嘲讽之情明显,顿时更加不悦。于是,在箫景翼激动的冲过来时,厉声喝道:“太子殿下,你贵为一国储君,无论什么时候都该注意自己的身份!”
箫景翼自觉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本以为母后是前来救他,于是心急火燎的赶过来,谁知刚到了个照面,就又被呵斥了一通。
他激动的心情顷刻间消失不见,萎靡道:“儿臣知错,以后一定多加注意。”
皇后见他总算没有说出更丢脸的事,于是点了点头,正要言归正传时,突然发觉他衣服上一片血迹,当下大惊:“你受伤了?!”
箫景翼下意识的伸手往脖子上一摸,手指摸到一片凉凉的,这才记起方才的伤势,顿时惨叫道:“母后!儿臣脖子受伤了,血流不止!”
纵使对他不满,可到底是亲生骨肉,皇后闻言顿时急了,:“当真?”
说着,她赶紧走过去,命人将火把拿过来,接着火光查看箫景翼的伤势。他的脖颈上,果然如他所言,有一条虽然不长,但是很深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
不过,应该不是大动脉,否则他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皇后心里一疼,厉声道:“谁干的?”
箫景翼像是有了靠山一般,终于挺直了背,伸手往箫景煜指去!
皇后蓦地转身,凌厉的目光如刀剑一般射过去,厉声道:“箫景煜,你敢以下犯上?!”
箫景煜神色不改,只沉吟了片刻,才抿唇道:“皇后娘娘息怒,景煜明日会连同此事一同向父皇请罪。”
他声音平淡冷静,仿佛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事实上,以下犯上,刺伤太子,这可是大逆不道的重罪!
皇后怒目盯着他:“箫景煜,你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在东宫——”
她没说完,箫景翼突然插嘴:“母后,刺伤儿臣的不是他!”
皇后不解的看向他:“不是他?那是谁?”
一问完这个问题,她马上就明白了答案,视线一低,若有所思的向箫景煜的怀中看去,冷笑道:“原来如此。”
箫景煜正要说话,长袍下突然伸出一只手,刷的一下将长袍掀开了一角。
宋安好的小半个身子,就这么露了出来,雨水倾盆,很快将她的头发和衣衫打湿。
箫景煜眉头一皱,就要将她按回怀中:“你受伤了,不能淋雨。”
谁知,宋安好却直直的看向皇后,虚弱而坚定的开口:“太子殿下是宋安好所伤,与三皇子无关,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误会。”
箫景煜没想到她特意探出头是为了说这番话,不由神色一震,低眸看向她的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形容的动容。
可是,他却不想宋安好如此诚实,于是飞快的收敛住情绪,伸手来起长袍一角,重新盖在了宋安好的身上,低沉着声音,不悦的说道:“皇后与太子面前,还轮不到一个小宫女开口。你给孤老老实实待着!”
一向寡言的箫景煜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其中意味如何,不言而喻。
宋安好温顺的重新躺回他的怀抱,滚烫的脸颊靠在他的胸膛,听见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咚咚响起。没一会,她像是被他感染,也变得心跳飞快。
啊,脸好烫,头好晕,心跳好快,她是不是病了?唉,现在剑拔弩张,她病的可真不是时候。不过,不管了吧,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就算是皇后突然发难,就让她发难罢!
这艰难的人生啊,被这个能带给她温暖的男人紧紧的抱着护着,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宋安好模模糊糊的想着,意识一点点的涣散,最终在箫景煜的怀中晕了过去。
所以,她很不巧的,错过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如果说一个皇子刺杀太子是大逆不道,那么一个小小宫女刺杀太子,又意味着什么。本宫相信,你心里很清楚。否则刚才,你就不会毫不犹豫的一口承担。”
皇后看着箫景煜,脸上慢慢浮现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慢慢笑了起来:“景煜啊,本宫想和你做个交易,你觉得如何?”
箫景煜定在那里,暴雨淋湿了他的眼睫,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一点模糊,可是皇后眼中的算计,和她脸上的得意,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竟然会让占据有利局势的皇后主动提出放过宋安好一马?箫景煜并没有问,因为他心知肚明。
可这样一来,他费尽心思做的一切,几乎全部毁掉。
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皇后与太子紧张的看着箫景煜,神情迫切,毫不掩饰。
而他并没有过多的思索,只是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
“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心痛
深夜,东宫。
大门紧闭的正殿中,箫景煜与皇后正在单独会谈,就连太子箫景翼都被拒之门外。
整个交谈过程中,大部分是皇后在说,而箫景煜只默默的听,他偶尔嗤之以鼻的一笑,偶尔也会微微颔首。只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下意识地向不远处的另一边望上一眼。
不远处的贵妃榻上,宋安好静静的躺在上面,陷入了昏睡状态。每当视线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以及额上的血痂时,箫景煜的眼神都会蓦地一暗。
许久之后,皇后将一切该讲的都讲完,所有的要害也都一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