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出丝毫的喜怒。
倒是黄泉跟在他身后,脸黑的厉害。
早得了消息的素心赶过来迎接,强忍着心底的焦急:“三殿下,娘娘一直等您回来呢!”
箫景煜只瞟了她一眼,便从她脸上的表情推测到母妃此刻的心情,于是抿了抿唇:“知道了。”
随后,他加快脚步,直奔静妃寝宫。
到了门口,箫景煜看了黄泉一眼,便抬脚迈进大门。而黄泉则马上将大门关上,然后怀里抱着一把佩剑,挡在大门口。
素心见有他在此,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寝宫中,箫景煜的声音沉沉响起:“母妃,您不必替儿臣担心。”
静妃坐在软榻上,身上的藏蓝色锦裙裙摆铺了满地,她就坐在那儿,看着越走越近的爱子,隐隐双目盛满了忧心和怜惜。
箫景煜走过来,迟疑了片刻,便单膝跪在她面前,双手伏在她膝上,仰着头看着她,虽什么也不说,脸上的神情却还是让静妃禁不住动容。
“我如何不担心?这桩案子涉及到太子与二皇子,你又一向自持,从不参与二人的党派之争。原本我以为,这样一辈子下去也好,可哪料到有今日?你说,皇上让你做主审官,你要怎么判?”
箫景煜默然。
静妃缓缓摇头,神情愈发无奈:“安好是太子救回来的,堂堂太子为何要救她一个宫女?不就是看在你我的面子上么?这个面子,你要怎么还?”
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上次在宫里头中毒,入席的还有二皇子,那次要不是他愿意压下去,恐怕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咱们兰灵宫有人投毒了!你说,这个人情,咱们怎么还?”
“母妃。”听到这里,箫景煜抬头说道:“这个人情,儿臣已经还了!”
静妃愕然:“还了?你怎么……”
不等她说完,箫景煜慢慢站了起来,接着道:“况且那晚儿臣中毒,到底是谁下的毒还不一定呢!”
静妃想了想,露出惊诧的表情:“你是说,投毒的人是……”
箫景煜并未让她说下去,打断道:“既然事情过了,就不必再提了。”
静妃将后面的话咽下去,突然想到经历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眼里突然流露一抹悲哀。
箫景煜清楚她有一颗柔软的心,最见不得就是勾心斗角,不由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柔声道:“母妃,您不必多想,也不必多虑。儿臣虽不受父皇器重,但这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能圆满解决。”
静妃抬眼看他:“真的?”
他坚定点头:“是!”
片刻后,静妃破涕为笑。
箫景煜见状,这才舒了口气。
因为还要赶着去见皇帝,箫景煜也不便多留,宽慰了静妃便告辞离开。
未料,他刚转完走上长廊,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那身影十分纤瘦,向这边走过来时也是一步一步要紧不慢,可也不知为什么,在她出现的第一刻,箫景煜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黏在了她的身上,移也移不开。
第一百章你敢抗旨?!
听说箫景煜来了兰灵宫,原本在屋里看书的宋安好赶紧走了出来,本打算将令牌的事对他透透风,却没想到就这么在长廊上撞见了。
一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宋安好轻快的脚步就定住了。过了好一会,见箫景煜慢慢向这边走来,她才又迈起脚朝前面走去,只是这步子和先前比起来,那可就慢了许多了。
午后的长廊,格外的安静,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就只有倾斜着照进来的光影。那斑驳的光影晃啊晃的,晃得对面的人影多了一份不真实的感觉。
两人相对而来,在彼此还有五步远的距离时,宋安好停住了脚步。而箫景煜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踱来,直到走到她面前,这才堪堪停住。
宋安好整个人被他高大的身躯罩在阴影里,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也正是这股压迫力,让她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箫景煜半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视线一直落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半晌,才淡淡的开口:“几日不见,你胆子依旧这么大,见了孤胆敢不行礼。”
宋安好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挤兑自己,一时来不及多想,脱口道:“又不是第一次。”
话音落地,箫景煜的黑眸慢慢的眯了起来,声音也似乎变凉了:“你说什么,孤没听见。”
既然没听见,这就是给她机会,重新表现!
宋安好清楚他并不是一个耐心极好的人,于是十分乖觉的微微屈膝,飞快的冲他行了一礼:“安好参见三殿下。”
“这礼虽然行的敷衍,但聊胜于无。”箫景煜见惯了她的敷衍,竟习以为常,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微微笑了起来:“孤这几日没来,你就没什么话要对孤说的?”
有,令牌的事!
宋安好心里想着,大脑却突然抽了一下,说出口的话竟是:“听说皇上要派你做主审官,这件事前因后果十分复杂,你可要多加小心!”
话一出口,宋安好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不管是令牌的事,还是南山别苑案子开审的事,都是大事,她这一番叮嘱也不算唐突。
谁料,箫景煜闻言,突然向前一倾,半个身体向宋安好压过去。宋安好吃了一惊,往后一闪,刚好靠在了走廊的圆柱上。
她瞪大眼睛就要喝问,箫景煜突然低下头,伏在她耳边轻轻一笑,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