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回头给江离挤眼睛,笑笑走了。
苏如玉走过来,重新给江离倒酒,脸微微有些红,歉意地说:“让九姑娘见笑了!不是玉娘不贤慧,克扣着你二哥的花销,实在是他花钱太挥霍无度了些。”
不就是妻管严么?江离上一世看过不知多少来。在她来的那个时代,妻管严又不是多为人不耻的事。江离淡淡一笑,“我不是怕苏姑娘不贤慧,而是怕贤慧过头了!”
苏如玉惊怔,呆看江离的脸,分不出江离这话是褒是贬。
江离笑了,“我说得是真话!我二哥什么品行我还不知道,他手上一有银子只怕就要犯赌瘾,你不该惯着他!”
苏如玉这才放心,浅笑说:“自古女子嫁人便要三从四德,玉娘以前已是失了德行,现在夫君便是我的天,我的一切都是他的。他看着银子用尽了自然也会收敛。再说,这几天一直到元宵节,便是朝廷都撤了禁令,准许民间放开了赌。你二哥给我保证过,等禁令一过,就再也不赌的。”
赌鬼的话也能信?江离下巴差点掉下来,想不明白青楼那种地方出来的女子还会单纯如斯?没钱的日子苏如玉想必应该也挨过,就像她拿不出赎身银子来的时候。
教自己哥哥的女人藏私房钱,这种行为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事。并且就算她想犯傻,别人还不一定会听。江离有些郁闷。
苏如玉又说:“更何况我还不一定能进了江家的门,只怕现在越束缚着江郎,他越是跟我离心。现在我除了他,世上再无亲人了,江家也还是你,还肯来看我。”
吃过两口饺子,便不想动筷了。
苏如玉叫人撤下碗筷,两人手捧了茶边喝边聊天。
“只是你看你二哥哥做些事来,好不容易把你接来了,自顾着自己玩去了!”苏如玉一说起江安,脸上眼睛都在笑。
“他走他的,我又不是来看他。”江离心说,想来看一个从良的花魁,如何过平淡的日子。更何况,还是一个念念不忘着还别人银子,牢记着别人好处的花魁,值得她来看。
苏如玉却会错了意,转身从屋里取出一张千两的银票。
双手持了银票递过来,苏如玉福身再拜,“玉娘谢谢九姑娘仗义相助。九姑娘借的不是银子,是玉娘重生的一次机会。谢谢九姑娘!”
江离没有犹豫,虽然她也看出来这个小家有些寒酸,可能也不宽裕,但多余的银子落在这样两个人手里,她也不放心。所以利索地接过来。
茶毕,两人移到厢房,江离看苏如玉的绣花字画,一边听她唧唧呱呱地说起江安的趣事,眉眼里是满满的幸福。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江离只能这样想。
话说江安直出了胡同口,立即马不停蹄地去了赌场。一阵幺五喝六之后,身上又输的精光。同行的几个狐朋狗友还不放他走,又拉着去了赌场附近一座酒楼喝酒。
江安刚开始还想着要去接江离回去的,一坐下就想让她自己回去得了。再三杯,他更是连苏如玉是谁都暂时忘记了。
酒楼一角却坐了一个人,正闷闷地喝酒。
听到江安那一桌的喧哗声,抬起头张望一眼,招手叫来小二,把江安请了过去。
江安酒正喝到兴头上,还有些不乐意。待看清了面前的人,嘎地一声笑开了,“原来是思诚兄弟!大过节的,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
范思诚今天一身簇新的天青色同纹云锦袍,头发束得一丝不乱,白净的脸平静沉着,一低眸,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着倒有些深沉的味道。跟那天在江离面前单纯稚气的范思诚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但江安认识的范思诚自来就是这个样子。自从范家一来京城,俩人俨然成了朋友。虽然江安知道范思诚跟他套近乎是别有目的,但他不介意。尤其是知道他要追求江离之后,江安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毕竟范家现在官做到那个份上,连江安都想着要巴结几分。
“约的人没有来,我只得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了。”范思诚也不瞒他,刚好还想问江离是不是真的出门不在家的。
江安贼笑,“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爽约的是不是个女人?”
“你还说,”范思诚没好气地说,“上次你答应我给我约江离见面的,结果没办成。今天说好来赴约的,她又没来!”
“啊呀!”江安一声大叫,酒醒了三分,“今天我亲自接她到我外宅去了,怎么没听她提起要跟你约会的事?”
范思诚手指点着江安的脑袋,气得直哼哼。
江安骨碌转动着眼珠,陪笑道:“你看今天怕是来不及了,要不改天我亲自带了她来见你?”
范思诚要笑不笑地瞧着江安,撇嘴,“我还能相信你?”
“你就再信一次!”江安拍拍自己胸脯保证,“元宵节之前,正是赏灯的时节,我一定想办法让你们见上一面。”
“诶,要把她骗出来了我上哪儿找你去?节下应该很忙吧?”江安临时想起,范思诚在京中新谋了一个武职,节下应该有很多应酬。
“这几日都在太白居应酬,过几日应该还在那儿。”
太白居是京中名流显贵日常聚会的去处,京中无人不知。江安点头记下。
范思诚再不多话,给江安倒上一杯酒,高挑了眉问道:“今天又输光了?”
“你怎么知道?”江安很窝火。
范思诚很滑头地笑:“情场得意嘛!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