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罢休的,卫籍又不是蠢材,难道还怕了他不成。」谢衡说着,又道:「就是现在,有裴先生,你以为卫简能有多少本事。」这年头杀人又不是靠意念和杀意,凭的是本事和能耐。
沈君想了想问:「王爷可否认识江湖高人,不管年薪多少,我想请几个在家中保护小妹周全。」现在是没事了,但以后呢,他还好些,卫简派的人只是杀了他的马,并无要他性命的意思。对沈娴那就是标准的杀之而后快,直接制造车祸要摔死她。
「我让裴先生联络看看。」谢衡说着,他一个朝廷上的王爷跟江湖高手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只能让裴霜去联络。想想又道:「卫籍做了十年海运,天天跟海盗打交道,小妹嫁过去倒不用担心。」卫籍吃的就是这碗饭,天天跟死神打交待,要是怕这个,他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
沈君叹气道:「卫五爷今年才十八,一直在京城,并未出动主击倒可以理解。但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只怕他……」年龄小的时候只得在京城无可奈何,年龄大了,心也大了,卫简才出手这么大的手笔,只怕以后行事会越来越厉害。
谢衡笑道:「当日你肯把小妹嫁给一个海商,现在却担心这些。莫不是当初你说小妹许给卫连舟只是骗我的?」
「不是,不是……」沈娴连忙说着,又道:「我对卫大哥之心天地可鉴,誓可不是发着玩的。」谢衡千万别抽风一样说让她当侧妃之类的话,她现在是不怕谢衡了,但她怕郑王妃,这对夫妻都是神一样的存在。
「我早有与卫兄结亲之意,我既然敢嫁妹妹,自然不会怕这些。」沈君说着,又道:「不怕归不怕,防范归防范,我总不能明知有危险,却只想我不怕危险就能过去了。」
谢衡笑道:「我只是与你开句玩笑,你倒是当真了。」
沈君却是道:「以王爷之fēng_liú,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
按照沈君的计划,这趟上京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只是伤到腿就要养一个月。沈君怕江氏担心,信上没说受伤的事,只说因为其他事情要多留几天,请江氏勿念。没几日江氏回信说家中安好,让沈君勿挂念。
沈娴也看到江氏回信,其实她也很想回家去。她是抱着游玩的心情来京城,没想到玩没玩到,却是马车惊魂了。她虽然没见过卫简,却总觉得这是个神经病,她是正常人,还是别跟神经病比了,更何况郑王府里还有这么对奇葩夫妻,早点走总是好些。
谢延丰外头忙碌,除了出事当天外再没来过郑亲王府,等到谢延丰再来的时候,带来的就是卫家二房的最终处理结果。卫二老爷没有罢官,被贬到北江小县里当县丞,近几日就要去上任,更严令卫二老爷管教卫简。
本来以谢延丰的意思要把卫简当疯子关起来,但卫二老爷却是极力奔走,更哭求皇上念他膝下只有一子,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他绝后。又把卫简抓出来审察过,卫简拒不承认此事是他所为,而且思维敏捷,不像那种随意打人的疯子。
「贬官好啊。」谢衡笑着说,看一眼谢延丰,笑着道:「谢大人果然有办法。//
要只是罢官,卫二老爷还照样可以留京城当富贵人士,虽然成了自身,但国公爷是他亲大哥,定远侯府世子是他女婿,有这样两门亲戚在,卫二老爷虽然不至于横行霸道,但别人想难为他也难。
就比如这回谢延丰上弹劾卫二老爷,定远侯府世子也求情了,就是卫氏和定远侯世子心里恨不得卫二老爷去死,这种时候都得求求情,为了脸面,为了不被人骂。卫氏又没被一低贬扫出家门,她是卫二老爷的女儿,身为子女就必须孝顺父亲,这是孝道要求。就像京城人士都觉得卫连舟很冤枉,但他照样不能入仕了。不能对父母尽孝,如何能对天子尽忠。
现在多好,直接把卫家二房贬出京城去,给个芝麻小官,官再小卫二老爷也只能带着全家去上任。离开京城这样的繁华之地,到真正穷乡僻壤的乡下去,卫家二房手里就是有钱又怎么样,有钱都没处花,要这没有,要那没有,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谢延丰那个大腹黑还在吏部任职,又是皇帝心腹。他想搞地方上的小官根本就不用他动手,下头的官员会自体查上意。卫二老爷离国公府远了,离定远侯府更远了,就是写信求助,卫氏也可以装聋作哑,或者说信没收到云云。跟在眼皮子底下不一样,亲爹有事当女儿的不帮忙那就不孝,现在看不到了,也就没人指责卫氏。
谢延丰微笑道:「多谢王爷夸奖,我是想着与定远侯府的那几分交情,要是让卫二老爷罢了官,真成了自身,世子脸上不好看。」
现在直接把卫家二房送出京城,估计卫氏和国公府也是大松一口气。卫家二房在京中就是笑话一般的存在,他们就是再气也恼也不能把二房给灭了,尤其是卫氏,逢年过节,四节更是一分不能少。现在二房出京到地方上为官,虽然二房所犯下的事一时半会不会被人遗忘,但人不在了,话题就少多了。
以前卫二老爷在京城为官,是白领薪俸的闲差,上司同僚看着定远侯府的面子,看着他曾是皇上伴读,不会有人难为他。现在出了京城,天高皇帝远,没有依靠了,只是上司同僚就能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