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小妹……」沈书君的声音远远传来。
沈书娴也想回一句,只是刚刚尖叫的声音太大,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
中年男子上前扶沈书娴起来,看看她道:「沈小姐?」马车上有谢家的标识,他见过谢家小姐,眼前这人不是,那就是借住在谢家的沈书娴了。
沈书娴点点头,问:「你是?」她初来京中,谁会认得她。
「在下裴霜。」裴霜说着,跟着他的小侍已经过来,此处离郑亲王府并不远,裴霜便吩咐回去找来车驾。
沈书娴脑子里空空的,只觉得这名字耳熟,身子早软成一团,任由裴霜扶着。没一会小厮扶着沈书君也过来了,沈书君伤了腿,被两个小厮扶着硬是走到这里。看到沈书娴平安无事,长松一口气,看向裴人道:「多谢高人相助。」
「沈公子客气。」裴霜说着,又道:「在下裴霜,已经派人往郑亲王府送信,车驾马上就来了,请沈公子稍等。」
沈书君想起他是谁,卫策的师傅,京城第一剑术大师,郑亲王府的坐上宾客,拱手道:「多谢裴先生相救。」
裴霜只是淡然笑笑。
郑亲王府的车驾来的很快,谢家的小厮也往谢家报了信,但此去谢家甚远。再加上这样的变故,腿都吓软了,沈书君看到京城第一剑术大师在,心中也安定不了不少,本以为淮阳那种穷地方,治安可能不太好,怎么也想不到,京师重地也有人敢这么干。
从定远侯府出来回探花府上,经过的全部都是京城的主街道。坐着谢家的马车,车边跟着谢家的小厮,又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出这样的事,这样的治安真的没问题吗。
就在沈书君心中狂吐槽之时,捕快们终于赶来了,郑亲王府的马车也过来了。小厮们扶着沈书君上车,裴霜扶着沈书娴,上车之时沈书娴道:「春分,春分还在车里。」
「姑娘放心。」裴霜说着,吩咐小厮把车上晕倒的春分抱下来。
马夫赶车,裴霜就坐在旁边,这让沈书娴也安心了。以前不觉得卫策习武练剑多有用处,关键时候就显得出来了,安全感,如此治安要是没有身手好的在身边,如何能安心。
车驾到郑亲王府,谢衡已经得了消息赶过来,沈书娴还好,她只是受惊过度,沈书君是十打十把腿摔断了。谢衡亲自吩咐把沈书君安置在书院旁边的落院里,沈书娴也暂时在厢房里歇着,房舍没那么快打扫出来,还要问清当时情况,先把他们兄妹放一处更妥当。
郑亲王府前后忙碌,卫策与谢潜也已经得了消息过来探望,卫策脸色极为难看,这事都不需要证据,能在京城干这样的事只有卫简一个。
大夫请了两个,大部分人马都围在沈书君的正房,沈书娴厢房里除了已经晕倒的春分外,再就是王府的下人婆子,连洪长史都在沈书君屋里凑着。到床上躺下来,沈书娴大口喘息,危机是度过了,她也活了下来,但安全之后再回想过起来,真觉得可怕,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
想到这里,沈书娴猛然想起,那个独眼男呢?后来裴霜飞剑斩马是很精彩,但最初出手的却是那个独眼男?沈书娴不禁头痛起来,这么一场惊变,让她去回想细节,这一会实在想不出来。
大夫过来诊脉,还给春分看看,只说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吃几副安神的药,休息几天就好。婆子接了药方便让小厮去抓药,沈书娴心里越想越乱,甚至于开始想,到底有没有那个独眼男,难道是她记忆混乱了?
「王妃驾到……」门外丫头传话。
沈书娴想起身相迎,只是到此时她全身都是软的,哪里动弹的了。小丫头挑起帘子,郑王妃一脸担心的走进来,看到沈书娴要起身,便挥手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行礼。」
「谢王妃。」沈书娴轻声说着,实在是喉咙喊哑了,实在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搬来椅子,郑王妃在床边坐下来,看沈书娴脸色苍白,神情涣散,叹气道:「我和王爷也是大意了,本以为你与兄长在谢探花府上住着,平常出入也是小厮跟着,哪里想到卫五爷竟然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凶。你就放心吧,这个仇肯定给你报。」
沈书君和沈书娴坐的是谢家的车,上面都有谢家的标识,卫简这么一搞,他最先得罪的就是谢延丰。就是不为沈书君,谢延丰也饶不了卫简,顶着谢家招牌的人出行,路上都被这么搞,谢延丰要是啥行动没有,他以后哪来的脸在京城混。
沈书娴此时还顾不上报仇,只是道:「我哥哥呢?」
郑王妃也不知道,只是看向身边的丫头,丫头道:「听大夫说是伤到腿,短时间内怕不易走动。」
沈书娴听得顿时担心起来,郑王妃却是道:「不用担心,王爷都在屋里看着呢,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又不是没钱看病,能看好就不是大事。
沈书娴不言语了,她脑子乱成一团,实在无力应酬郑王妃。
郑王妃见状也叹气,道:「可怜见的,多伶俐的小姑娘吓成现在这样,今天也是运气好,不然只怕命都要丢了。」
「谢王妃关怀。」沈书娴低声说着。
「歇着吧,等我把房舍打扫出来,就接你到后院住。」郑王妃笑着说着。
沈书娴不禁打了个冷颤,按规矩说女客是不该在前院住着。但想想后院住着的郑王妃,她更想在前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