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下雨了……
「你说她失忆后,对你开始变得依赖,平时也并不讨厌你的触碰,但是真正面对性事,她的反应就变得异常激烈?」听完邢泽鹰的话,孟易楠整理了一下思绪,「她会这么异常,会不会是过去你让她在那方面的事情上留下过什么不好的印象?」
不好的印象?
邢泽鹰哑然:「我和她只上过一次床,我们结婚的那晚……发现她已经不是……所以有点粗暴,但是当时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像个死人一样,反倒是我,失控的像个毛头小子……」
说到这里,邢泽鹰懊恼的抚上了额头,他也不是什么十七八岁青涩的小伙子了,在顾心骆面前,他却依然难以把持,新婚夜的粗暴,他承认有一半是气的失控,还有一半就是多年来累积起的yù_wàng彻底爆发了。
「你口口声声说她跟乔恩有过关系,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吗?」
「结婚那晚,我跟她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碰过她,当时她正在跟乔恩偷偷交往,她的第一次给了谁,难道还需要我亲眼看见吗!」
邢泽鹰猛地闷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危险之极!
还真是霸道!
孟易楠在心里小心地嘀咕了一阵,却没胆子说出来,他还真有点同情顾心骆那个小女人了,从小生活在这个霸道男人阴影下。
「不管她从前是什么样,但是她现在最依赖的人是你,你这样夜不归宿,她会担心的吧。」
「担心?」邢泽鹰自嘲的笑笑,以前她视他为毒蝎,巴不得永远看不到他,怎么会担心他?
这几日,他以为两人可以重新来过,但是上午她对他的亲密很反感,这样直白的反应,无需什么解释了吧。
「罢了罢了……」邢泽鹰摇了摇头,轻轻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几上,这么多年来,无论他怎么讨好她,得到的总是冷漠的回应,尤其是她失忆又流产后,他早已放弃要让她也爱上自己的念头了,快30岁的他,没有精力去玩那些年轻人的东西,如果接下来她还是想要离开,那么他也随她了……
「你真舍得?」孟易楠像是看穿了他,玩味的笑着,眼中的光芒太过精明。
邢泽鹰失笑:「你知道我向来拿得起放得下……」
「轰----」就在谈话间,一直安静的夜空,突然落下一个响雷,生生要把天地劈成两半!
这样一个雷,让邢泽鹰伸手要去拿酒瓶子的手微微一颤!
借着亮光,孟易楠玩味地欣赏着他的表情,然后闲闲地转向窗外,道了一句:「啊----打雷了呢……」
「……」邢泽鹰没有回答,望着天空沉思。
从小,她就很怕打雷,每当这个时候,她一定会躲起来发抖……
邢泽鹰失神的笑了,要放下,果然还是很困难啊。
那么久,他早已将她纳入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放下酒瓶,起身。
「易楠,今晚不能陪你了,抱歉。」
「好走,不送!」像是早料到会这样,孟易楠随意地挥了挥手。
驱车在回家的路上,随着雨下的越来越大,邢泽鹰的车速也越来越快,心渐渐揪紧了。
她还好吗?
是不是哭了?
不知闯了多少红灯,被拍了多少照片,邢泽鹰总算是赶到了家。
灯全黑着,邢泽鹰连鞋子都没有脱,急急的上了楼,推开她的房间,果然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轰----」又是一个响雷,将寂静的屋子,照的亮如白昼,邢泽鹰高大的身影,映在了一旁的衣柜上,里面传来小小的啜泣声,如同猫儿一般,让人心生怜悯。
「骆骆……」邢泽鹰呼唤着,伸出手想要打开柜门,但是伸出的手,却在那一刻停止了,他站在衣柜前面,久久没有动。
好可怕,好可怕,可不可以不要再打了!
顾心骆颤抖地缩成一团,她抱着头,拼命地堵住耳朵,可是那要命的雷声,还是灌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又是「轰----」的一声,仿佛是从头顶上狠狠劈下!顾心骆的心猛地不能呼吸了,全身的血液都在颤抖!她为什么会这么怕打雷,为什么!
「轰----」屋外的天,快疯了,伴随着一阵阵的雷鸣声,滂沱大雨也随之而来,豆大的雨滴,敲打着玻璃窗,每一下都仿佛敲进了心骆的心脏里!
记忆中,好像有谁,是在这样的夜晚离她而去的。
顾心骆抱着头,记忆的碎片在雷声中,一点一点的浮起……
是谁?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疯狂的在大雨中奔跑的女人,小小的她,吃力地跟在那个女人的后面,一边大哭着一边大喊着----妈妈……
妈妈,妈妈!那是她的妈妈!
她不是孤儿吗?
「妈妈,你快回来啊,骆骆要你……」小小年纪的她,哭着摔倒在了地上,膝盖都摔出了血,前面的女人,终于回过头望了她一眼,但----仅仅只是一眼!
五岁的她,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扔在了一个雷鸣交加的雨夜里,从此这个世界上她便孤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