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氏越发的上脸竟然敢卖她的丫头,本以为自己过去发场脾气骂沈氏几句,沈氏还像以往那样跪下认个错也就完了。没想到这回沈氏是一步不让,连跪都不跪了,不管她怎么说,沈氏总是一番话回过去。
沈氏的态度是恭敬的,话语又是那样的道理,说她忤逆吧,也算不上,只是二太太却是越听越火大。最后让二太太这个爆竹炸开的是沈氏最后一句话:「不然婆婆就卖了我,留下她。」只是话还没说什么,只是沈氏看她的神情,二太太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挑衅。二太太当时想都没想就抬手给了沈氏一个耳光,沈氏哭闹起来,却是仍然道:「婆婆既然如何看不上儿媳,那就把儿媳休了吧。」
二太太越听越怒,沈氏这话如其说是求饶,不如说你就是没本事休了我。二太太哪里吃这一套,要是自己的亲儿媳卫氏她可能还不会动那么大的怒,一个庶出儿媳就能狂妄说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反天了。
二太太气的又给了沈氏一巴掌,然后直接拉到老太君这里,当时二太太真是怒火攻心,心里只想着这样的儿媳肯定不能要的。
现在被陈太君这么当头一骂,二太太心里的委屈越发大了,她进门从孙媳妇开始,熬到现在终于有儿媳妇了,结果却因为自己管教儿媳妇又被婆婆骂,那她以后是不是还要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了。
陈太君看二太太一直跪着哭,说沈氏这样那样不好,陈太君听得直觉得闹心。以前还觉得二太太至少能把自己房里的事情料理完,结果就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当婆婆的去管儿子屋里的房事这本来就很不应该,要是沈氏进门一年了,无所出又不让小三纳妾,这时候长辈还能开口。现在这样,一个月不到,就骂媳妇善妒,说出去别人只会说韩家没规矩。哪有媳妇进门不到一个月,婆婆就安排人。各屋房事,那是正妻管的,就是公婆也难断床帏事。
大太太看陈太君那里气的说不出话来,二太太又在那里哭哭泣泣只说沈氏不孝,却是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便上前圆场道:「不如把三奶奶叫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太君觉得心烦,还是点点头。原由是什么并不重要,这事本身就是二太太错了。主子与奴才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对错,翠儿就是二十万分的委屈,也不可能因为一个通房休了嫡妻,社会大规则如此。
丫头进房去请沈氏的时候,小丫头们己经服侍着沈氏洗衣好脸,陈太君屋里并没有花儿粉儿之类的东西,冯氏只是帮着沈氏把头发拢了拢,又劝了她几句。不外乎是新媳妇儿才进门,大家都不知道脾气,以后都慢慢好了。
冯氏虽然嘴上这么劝着,心里对于沈氏却是充满了同情。平日里大太太对自己虽然也是淡淡的,但大太太是要面子的,虽然自己不是多讨好但也不是多讨厌,别说打骂,平常就是一句重话说的时候也不多。
媳妇难当,尤其是庶出媳妇,冯氏也是出身大族,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嫡出儿子的媳妇一般出身好,而且婆婆也要考虑到亲生儿子的面子,婆婆过于拿捏媳妇,儿子出来护的也不是没有。但像庶出儿子一般都怕嫡母不说,也没什么前途,就是真出来想护媳妇,多半也是陪着一起挨骂,庶子忤逆嫡母那是大罪。
不过这次二太太也实在打过份了,人家新媳妇才进门不到一个月,就因为一个通房打了媳妇。这家里幸好陈太君还在,要是以后分了家……冯氏都不敢往下想,因为婆婆而被休掉或被媳妇的都不在少数。
「老太太请三奶奶过去。」小丫头说着。
冯氏忙扶给沈氏又擦了擦泪,小声道:「老太太是最明白的,她一定会……」接下来的话不好说,她是侄媳妇总不好说婶娘的不是。
沈氏仍然是抽涕哭着,只是对冯氏道:「我先过去了。」
冯氏看沈氏这样也是直掉泪,想说什么也不好说,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都是从当媳妇过来的,何苦来着,自己受的苦还得加到下一代身上。
沈氏跟着小丫头到了外间,陈太君己经让二太太起来了,当着儿媳妇的面子,陈太君也不想太削二太太的面子。沈氏过去,刚想跪下来,陈太君就道:「站着说话就好,我知道今天你委屈了。」
沈氏更是泪如雨下,却是不说话。
二太太心里也是委屈了一肚子,她进门这么年都没被陈太君骂过,结果现在因为一个庶出媳妇被教训了。再者屋里的事情再是主母做主,但发卖长辈所赐的丫头也不能说卖就卖的。便向沈氏道:「当着老太太的面,你就说说看,那翠儿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发卖她?」
陈太君看二太太一眼,到现在了二太太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沈氏眼泪一直掉着,就是陈太君说了让她站着,沈氏还是冲着二太太跪下来了,道:「媳妇进门半月有余,初进时不见嬷嬷把房中之事托于媳妇,后媳妇的陪嫁吴妈妈便问,才知道三爷房里之事是翠儿姑娘到打理。通房在爷们娶正妻之前打理房内事务,这也是有的,只是我既进门了,房内事务自该我来打理。只是想到翠儿姑娘非比别人,我先让吴妈妈几次去说,想着翠儿姑娘自然会交付于我,翠儿姑娘却是佯装不知。」
「就在今天,我亲自叫来翠儿姑娘询问,结果翠儿姑娘只是给了我几把钥匙,我就问她,三爷这些年的月钱银子是多少,过年过节赏赐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