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了一下发髻,还好,头发未乱,她理了理衣衫,这般,她出养心殿,不会让看门的侍卫宫女误会皇上真的临幸了她。
皇上瞧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竟将学了十几年都要融捏到骨子里的宫廷规矩仪态抛在了脑后,学了市井流氓的样子啐了口唾沫,道了句:“给朕滚!”
“是。”
皇上已经背过了身,玉录玳行了礼,拿着手中的照片,称了一声,便退出了养心殿。
一月后
景仁宫
慈禧太后、姬兰皇贵妃、隆裕皇后一同到了景仁宫。
皇上与珍嫔在宫中,珍嫔拜过之后,皇上喝了口茶,笑着问道:“今日怎么这般热闹?”
“将照片呈给皇上。”
“是。”
玉录玳依照皇贵妃的吩咐,走到了皇上的跟前,微微俯身,行了礼,将手上微微有些皱了的照片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并未接过照片,只是瞥了一眼。
这张照片上,有她,还有她的菜户。
皇上微蹙眉,看了一眼极为淡然的玉录玳,问道:“太后,这张照片是?”
太后并未言语,隆裕皇后与皇贵妃扶着慈禧太后缓缓走到了皇上身边,太后坐到了座椅上,隆裕皇后缓缓说道:“这照片上的公公姓戴,在内务府负责出宫采买东西,珍嫔宫中的白宫女与戴公公走着很近。”
“这太监与白芷走得很近?”
皇上瞧了珍嫔身边的白芷,又瞥了一眼玉录玳,她们两人都跟这戴公公走得很近?
这戴公公,倒是有本事。
“皇上,这戴公公是珍嫔的亲信,戴公公因公外出,竟在宫外做起了买卖,开了铺子。”
“什么铺子?”
“回禀皇上,是一间照相馆,就在东华门外。”
一间照相馆。
皇上抿了口茶水,道:“皇后认为是珍嫔暗中指使戴公公在外面私自开了照相馆?”
“皇上,不是臣妾认为,这就是实情。”
皇上一笑,“什么实情?既然是珍嫔暗中指使的人,皇后是如何探知的?”
“回禀皇上,这奴婢便可以证明,臣妾的话,断无半句虚言。”
皇上将玉录玳瞧了一眼,淡淡的问了句:“那她又是如何探得的?”做那太监的菜户?皇上嘴角一弯,冷笑。
玉录玳将照片放在了桌上,跪下,回禀道:“回禀太后,回禀皇上,这照相馆奴婢也出了一分钱,这是这一个月照相馆的账册。”
皇上瞧了玉录玳,笑着问道:“皇后,她一个奴婢,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又是如何,搭上了那位公公,与那公公合伙开了照相馆?她有如何的本事,竟还将照相馆的账册都弄到手了。”
“皇上,玉录玳是本宫的奴婢,与戴公公同开照相馆的钱是本宫给的。这件事情的起初,是皇后身边的奴婢发现了珍嫔宫中的侍女与戴公公好几次都有钱财之类的往来,觉得不对劲,便禀告了皇后,皇后便与本宫商议,之后,本宫便派了亲信的侍女负责打探这件事情。”
皇上听了这话,哦了一声,“原来是皇贵妃给手下的奴婢的,也是皇贵妃让手下的奴婢耍了手段,让那个公公中了美人计,让这奴婢出了钱,这般得到了照相馆的账册?”
姬兰皇贵妃听了皇上的话有些懵了,疑惑道:“皇上何出此言?本宫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亲信的侍女做这样的事情!”
皇上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皇贵妃身边的侍女没有成为那太监的菜户?不这样,怎么会取得那太监的信任?”
“菜户?”姬兰皇贵妃凝了眉,道:“皇上,本宫断断不会用这般手段让侍女探得消息,戴公公开照相馆的事情之所以这般容易探得,是由于戴公公缺少钱财。”
珍嫔听了这话,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声:“白芷给了他许多金银首饰,他开照相馆怎么缺少钱财?”
皇后听了这话,道:“珍嫔不打自招了。”她一笑,接着道:“皇上,珍嫔亲口承认,的确是她指使的戴公公开了照相馆。”
“你们……骗……”珍嫔吃惊,她们骗她。
“珍嫔,不是本宫与皇后骗你,而是你没有选对人。”姬兰皇贵妃摆了摆手,道:“你跟珍嫔细细说来。”玉录玳称了一声。
“是。”
“珍嫔小主您的确让身边的侍女给了他不少金银首饰,他也确实是将首饰典当了,但是这些钱财大部分都让他私吞了,洋玩意很是烧钱,这开照相馆着实是个赔钱的买卖,这般,入不敷出,他也不敢同小主儿您开口,便想法子,从内务府的小公公身上捞些钱财,小公公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私底下却是句句怨言,顺藤摸瓜,打探到这些,也绝非是难事。”
“皇上看过账目,便可晓得这一个月照相馆的收入支出情况。”
玉录玳将账册呈上。
皇上接过了她手中的账册,随便翻看了一眼,便将账册甩在了桌上。
“将戴公公带进来。”
玉录玳将事情经过简单讲述,皇后便吩咐在外面等候的两个公公将戴公公带入了景仁宫。
戴公公跪在殿中,行了礼,“奴才拜见太后、皇贵妃、皇上、皇后。”戴公公低着头,“拜见小主儿。”
珍嫔看着低头跪着的戴公公,珍嫔的侍女白芷已然开了口,道了句:“戴公公,你竟将小主儿给你的首饰都私吞了!”
戴公公叩首,“小主儿,奴才知错了,奴才万万不该为钱财冲昏了头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