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同离开已然是错。如今我怎能看你一错再错?你若是出去,无非送命。我不会允许你出去的。”楼舒玄的话语带着严厉。
“你不允许与我何干,”卓画溪冷眼看着楼舒玄,“季雪禾在外面,容容在外面,我怎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在此处而坐视不管?”
也许是卓画溪的固执激怒了楼舒玄,楼舒玄少有地吼了出来,“不过是两个男人,为何让你如此在意!”
“容容于我是家人!”面对楼舒玄的怒吼,卓画溪丝毫不见褪色,“在我无依无靠,受人欺凌之时只有他陪着我!”她的声音在原本就因为担惊受怕而安静的密道之中回响,“只有他!”卓画溪情绪激动地看着面前众人,“我要去找他!”
“画溪!你疯了是不是!你如今太过于激动,你出去只会自己送命,要如何寻得他?待到天明,我与你一同出去,”楼舒玄死抓着卓画溪的手腕而不松,说道:“你如今的模样,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是啊,姑娘。”画梅也走上来,难得一次与楼舒玄达成了共识,“我也担心容容与季公子,可是姑娘如今的模样可要怎么出去呢?”
他们的话不无道理,卓画溪面色渐渐平静下来,她浅声说道:“我知,是我冲动了。”说着,卓画溪靠着身后的墙角坐下。
夜半时分,密道之内的惊慌慢慢被疲惫的鼾声取代。卓画溪靠着墙角,睁眼未眠。她转过身,看着身后之人皆以睡着,才悄悄起身,动作之慢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他们。顺着墙壁,卓画溪垫着脚,一点一点走至门口,轻转下旋钮。
随着“吱——”一声,门应声而开。
夜深危机重重的道理卓画溪不是不懂,甚至她也最会念叨着莫要一人在深夜独自行事。可是,当这些事情真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之时,那些所谓的长篇大论,所谓的道理真言,都早已被心中情感的冲动击垮。出去,也许会命丧黄泉;然而留下,她却可能后悔终生。卓画溪看着门外,透过窗子洒射进来的月光,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在她离开屋子的时候,一侧壁橱的角落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带着打量地神情看着卓画溪,歪了歪脖子,看向了了密门的方向。喉咙之中发出一阵阵音律奇怪低沉,难以发觉的“噜噜”声音,继而走出,跟上了卓画溪的身影。
虽然如此行动时莽撞,但是她还未冲动到手无寸铁就踏出醉风楼的大门。“后院应当有斧头,”卓画溪自言自语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近后院,一边警觉地查看四周。她记得斧头是放在柴房的地方,想着,卓画溪朝着柴房走去。
刚走近柴房,卓画溪便在门外见到了横在墙边的斧头。正在她想要几步走上前拾起斧头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如同倒吸气的低鸣。卓画溪动作一僵,额头冒出冷汗,鸡皮疙瘩伴随着发麻的感受蔓延到头皮后脑。
随着声音的逐渐接近,卓画溪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两步上前,双手抡起斧柄,横过斧面,一个转身,随着身体回转的力道与弧度,锋利的斧刃横切过去。用力之大,斧刃一下劈进了蛊尸脖子左侧,似乎因为卡住了骨头脊梁而拔不出,动不了。污色的鲜血飞溅出来,滋洒在卓画溪的衣与地面之上。蛊尸并未感受到痛苦一般,依旧伸出了手,一步一步往前逼近卓画溪,因为獠牙的嗞爆而略显脱臼的下巴一上一下地张开闭合,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
卓画溪紧握着斧柄的双手已经出汗,她十指松了松,手腕扭了扭斧柄,双臂用力绷紧,猛然将斧头从蛊尸的脖子上拔出。斧刃出体之时,鲜血如同泉般喷出来。因为斧头的力道影响,蛊尸两步一个晃荡,鲜血溅射了卓画溪一身,替她的青衫染上一层喜服般的红晕。卓画溪来不及一抹脸上的血,她再一次抬起双手,用力一下朝着蛊尸已经断了一半的脖子砍去!
仅链接着一半骨架的脖颈在经受这一次之后,“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狰狞的头颅掉落地面,“咕噜噜”地滚到一旁,剩下的那一句无头之尸因为还未死透而依旧站在那里,脚步不稳地左右摇晃了片刻,双膝盖一折,倒了下去。
卓画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看着面前倒下去的蛊尸,悬着的心依旧未平。蛊尸脖子的断口处不断地往外涌冒着带着腥臭的液浆,伴随着挤压一样的声音,一条肥硕的躯体扭着从蛊尸体内爬出来。身体肥硕通红,好像是一条血色的水蛭。
见到蛊虫之时,卓画溪抬起斧头,猛然劈下!锋利的斧刃在落地之时竖向将蛊虫劈成了两半。被劈成两半的蛊虫痛苦地扭了扭身子,不一会便失去了力气,不动声息。
此时,卓画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地放下一直紧耸的双肩。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被沾染的鲜血,鲜血黏浊,借着月光,似乎还能看见其中附着着一些晶莹剔透的球状卵。卓画溪心生呕意地急忙一把撕扯掉粘上了虫卵的衣布,躲避嫌弃般地将那截衣布丢弃到一侧的地面之上。
如今自己这一身模样,若是上路只怕光凭着血腥之味便能引来无数的蛊尸。卓画溪想着,手里抓着斧头,走向了一间屋子,一阵翻找之后,她摸索到干净的衣服。查看四周并无异样,卓画溪才放下斧头,速度很快地用干净的床单擦净长发,七手八脚地换上干净的衣服。卓画溪捡起已经被脏污的衣服打量片刻,她想着一把火烧毁了这罪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