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畜生不如!”话语落下,他走上台子,头也不回,“开门!”
“老骨头倒是有骨气,”大巫看着老鱼头虽然年老,眼神中的视死如归却比弱冠之龄的男子更显铁血心性,眼底倒也流露难能所见的钦佩,他手一挥,道:“给这老骨头一把斧头。”
打开笼子,笼内另侧的蛊尸看着手持斧子老鱼头一步一步走近,喉咙底部发出“噜噜”声。
“畜生,来吧,”老鱼头双手抡起斧头,浑浊的双目看着面前的蛊尸。
“吼!”在蛊尸扑来的时刻,老鱼头猛抬斧劈去。
虽气势雄壮,然毕竟年老力弱。斧子未碰到蛊尸毛发丝毫时,老鱼头的手腕便被蛊尸的利爪刺穿扭断,手臂随即感受到一阵钻心的抽痛,手掌一怔,斧子掉在地面,发出“噹”一声。
蛊尸大吼一声,锋利比过刀刃的指甲割断老鱼头的喉咙,在鲜血正欲pēn_shè出时,蛊尸的大嘴迅速包上老鱼头的伤口,尽情吮吸着血液的芬芳。
老鱼头被蛊尸抱在怀中,全身止不住地抽搐,一双眼瞪得老大。如此之深的痛苦,他却一声未曾吭叫出。
饮够了鲜血的蛊尸双手扣住老鱼头的头颅,“吼!”一声,左右扭转。伴随着“咔”一声脖脊断裂的声音,老鱼头的头颅被硬生生扭下。
“啊——老鱼头!”被迫围观的一行人早已哭花了眼睛。程蛋子也撇过脸,不愿亦不忍见到此景。
比起众人的哀伤绝望,大巫与苍蝠的脸上被狰狞的魔狂布满,“下一个,谁去?”
大巫的话刚落下,便听“咚”一声。
低头看去,见得被蛊尸抛滚至脚旁的是老鱼头被啃一般的头颅。
“啊!不要!不要!”
“啊!”
老鱼头的头颅恍若压垮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还等着做什么!老鱼头死了,你是不是要我们都死了才愿意!”人群中开始出现对卓画溪的指责声。
“你怎么这么自私!不是你的话,老鱼头怎么会死!”
“就是她!就是她!”
“壮士,壮士。这个女人归你们了!你们放过我们吧!”张大贵手一把扭扯过卓画溪,跪在地面,道。
面前这番景象看着当真是有趣的很,大巫和苍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而笑看卓画溪,道:“小美人,你若是不愿,我们倒也不会强迫你。只要找出下个上去的人就是。”
“什么不愿!你快同意啊!你这样,我们都会死!”
“五子死了,老鱼头死了,你还要死多少人才愿意!”
听到众人看似理直气壮的指责,卓画溪眼神冷冷看去,心中凉意愈显。
“你们够了!不要这样逼画溪,”楼舒玄起身护在卓画溪身前,说道。
“你这般维护她,那你去!”张大贵猛推楼舒玄一把,让他脚步一个踉跄。楼舒玄转眼看向台面之上身首异处的老鱼头,本再欲说出口的话语也缺少了力气,只能化作嘴角苦涩的抽动,与回眸时眼神中的歉意,“画溪……”
角落中的齐若月低头不作语,她是该沾沾自喜自己事先弄脏了一张白净的脸继而不引起大巫的注意,还是应该默默祈祷卓画溪能同意从而换来自身之安,亦或者是忐忑不安地上台面对蛊尸之口。
不多相处的人口中皆为责怪,相识为久的人侧目不看。纵然他们不开口,卓画溪也能从其神色中知晓心中所想。
一时之间,熟悉的那一句“若是让姐姐一人牺牲来换得天下之安,姐姐可愿”在耳边浮现。
不曾想,决断之时竟来的如此之快。然她又能有何选择?不妥协,等待的不过是也是逐一上去,葬身尸口;妥协,虽毁己一身,却能救众人。
可是,妥协二字又怎是如此轻易的说出口。若是自己一人换来他们全部的命,当真值得?卓画溪紧握的手颤抖,牙关死咬已干裂的唇。“好……”闭眼的时候,她口中吐出的字带着绝望的无念。
“画溪,”听到卓画溪的话,楼舒玄想要说什么,却终究难以说出口。
“看不出倒还是个女圣人,”大巫意味深长地看着卓画溪。
话虽说出口,可是脚步却难以移动。
“你怎么还不走?!快去啊!不然我们都要死了!”
“姐姐怕的是此身被污还是心境之上的屈辱生痛,”在卓画溪驻立不前,心中难分时,季雪禾略带凉意的手抚上卓画溪的手背,问。
“季雪禾……”睁开眼眸,看着面前的季雪禾,殊不知自己的眼眶早已噙满了泪水。虽然她不言,季雪禾也从卓画溪的颤抖中感受到她的答案,他轻靠卓画溪耳侧低语一句,“即如此,姐姐可放心我?”
在季雪禾音低字落时,卓画溪觉得自己的双目被黑布蒙上,再不可见光明耀眼。
“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张大贵气急败坏地狠推一把“卓画溪”。
“卓画溪”未能站稳,一步蹒跚,回眸的眼神饱噙泪痕,反射一丝这双眼眸从未有过的阴戾,此让人捉摸不透的阴戾与大巫眼中明显的残暴之色大相径庭。只是一轻瞥,便让张大贵感一阵寒意袭上后背,“你快去!”他说罢急忙侧转过身,不敢再多看一眼。
“季雪禾”站于原地,嘴角不自主地抽动,听不清的声音带着难以言明的情感浅吟一声,“季雪禾……”
“卓画溪”乖顺地跟着大巫走近一屋,比起寻常女子的寻死腻活,哭声哀求,“她”不吵不闹的安静倒是让大巫心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