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话语带温和道。
卓画溪看一眼鱼,心中思忖着此时可食用之物并不多,继而言:“不必你费心。”
听着她依旧看似如此冷的话语,楼舒玄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道:“画溪,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正在此时,程嫂手中捧着几条鱼走到卓画溪他们面前,见到程嫂来,楼舒玄这才闭口,留下眼神的皱印不褪。
“来,吃鱼吧,”程嫂说着,将两条鱼塞入卓画溪手中,“你还有孩子要照顾。”
程嫂的小动作引起了同行中人的不悦目光,“程嫂,这鱼少,大家本就分着。你怎么给她两条?”
“人家有孩子呢,”程嫂抿了抿嘴,说道,“还有相公需要照顾。”
听见程嫂朴实的话,张大贵笑着调侃道:“什么相公,我看呐不过就是相好咯。”说着,他将手中的鱼递给齐若月,“齐姑娘,吃鱼。”
“这人还真是有趣,贪男人贪两个,这贪鱼也贪成双了,”坐在地上的一女子咬一口鱼肚,笑道。
“穆二姐,真是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程嫂撇了撇嘴,手略作嫌弃一挥,继而与卓画溪道:“这穆二姐就是嘴巴快,姑娘你莫要心里去。这两条鱼姑娘你好生拿着。”
“那你?”
“我没事,我与我家那口子分一条就好,”程嫂笑着,低头看着卓画溪身旁的孩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摸摸乌雀的脑门,奈何乌雀往卓画溪身后退去,躲开了程嫂的手,“这孩子还这么怕生。”程嫂哭笑不得地摇头,“好了,卓姑娘,你们吃着吧。”说着,她转身而去。
“我说程嫂,你也真是一根筋。那孩子又不是你的,你着急个什么,”穆二姐吃着鱼,嘴里嘟囔,“我看那个姑娘也是死脑子。楼公子那么好的人,她不要,非要找一个瞎子。瞎子生得模样俊俏能当饭吃?”
虽然说心无恶念,然穆二姐话语的尖酸刻薄让同行中人也有些听不下去,老鱼头开口道:“穆二,你还记得你家相公怎么死的?不就是被你这张嘴家长里短嚼死了?”
老鱼头的声音浑浊沉顿,穆二姐皱了皱嘴,眼神略作不服气地正想分辩,奈何看见老鱼头时便将话语咽了回去。论辈分,老鱼头最为长,自然有资格说得她。
“这日头大得很,要是我们走在烈日下迟早要完,”张大贵擦一抹额头汗水,抬头看天,道:“程蛋子,我们还是走林子如何?林子阴凉些。”
“这林子虽阴凉,却极易迷失,且阴处多有蛊尸出没,”卓画溪看着面前的林子,道。
“我们这么多人怕啥?这大太阳下走的我都要和那出水的鱼儿一样蔫了,”穆二姐翻了个白眼,道:“再说了,程蛋子和张大贵都是钻林的好手。”
张大贵伸头探了探林子,道:“程蛋子,这林子看着不深。没准还真是近路。”
“老鱼头,你怎么看?”林子中的危机程蛋子心中明了,他转头看向老鱼头,问道。
老鱼头道:“若能于日落前穿过,倒真为近路了。”
听闻老鱼头的话,程蛋子思忖片刻,“大伙都走近了,别走散。”说着,他看向卓画溪,“姑娘,你与你相好带着孩子走中。”
程蛋子话音刚落,穆二姐就叫唤了出来:“为啥让他们走中?”
“人家有孩子,难道走末?”程嫂道。
“有孩子就走中了?这说的……”穆二姐话未说完,便听见老鱼头喊斥一声,“穆二。”穆二姐这才乖乖闭上了嘴。
扶着季雪禾走来的卓画溪看着老鱼头,道:“多谢方才一言。”
老鱼头抬眸,瞧见卓画溪,眼神并不带任何怜爱亦或者慈祥的神色,“女子不忠确实让人无法喜欢,不过穆二的嘴不好也是人人知晓的。”说着,老鱼头挥了挥手,“让你们走中,也是不想你那瞎了眼的男人拖累。所以你也莫要说谢。”
世间人皆用世俗目光去看待一切,老鱼头如此将黑白分明不掺杂任何多余感情的行为处事让卓画溪心中的钦佩与感激油然而生。
刚踏入林子,便能感受到一阵树荫特有的潮湿清凉伴随着阵阵青草清新扑面而来。林中确实比外要凉爽的多,走在前面的程蛋子与张大贵用手中的锄头劈斩高草荆木,让后来之人有路可寻。
走在队伍中的卓画溪双手稳扶季雪禾,眼看地面。齐若月牵着乌雀紧跟他们之后。
走着走着,似听见一阵与林间安静不相符合的喧闹杂音,季雪禾逐停脚步,面微撇向一侧。
“怎?”感到季雪禾的停歇,卓画溪刚问出此话语,眼神便顺着季雪禾脸侧的方向看去,见得一侧丛中树下,被群蝇围绕叮咛的是一具零散堆躺的枯骨残骸,不可分辨得出那本为牲畜还是人。
同样看见此景的齐若月一个未能忍住,“咦——”的一声从口中拉扯出。齐若月口中的声音引起同行人的注意,纷纷移目看去,看见白骨烂肉中蠕动如粥的蛆虫时,皆腹中生呕不可忍。
“我们需走快,”此情此景看得程蛋子头皮也显麻意,他道一句,“不能耽搁。”
穆二嫂点头附和道:“是,是,是,我们快走,快走。”边说,边推身前的张大贵,“快走,快走。”
一行人加紧了脚步在林中行进,心有旁骛而目不看地。
“啊!”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看见与程蛋子并肩走在最前的男人被枯藤做绳,锁住一脚踝,倒吊于一侧高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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