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裳也不能掩盖她瘦的惊人的事实,纤腰不盈一握,风大了都能吹跑的模样儿。眼下瞧着却是好多了,粉团团一张小脸,眉目如画,衬着好气色说不出的俏丽动人。
“说来惭愧,为夫至今都没能赚钱回来,这才让娘子担心没钱裁衣裳。”
夏芍药:“……”
这又是哪跟哪?
她说着自己长肉了,这人却拐到银子上去了,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巴。
“我记得自己好像答应过你,既进了我夏家门,便是我夏家的人,我会让你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的。”
夏芍药抬高了手臂,豪气的拍拍他的肩:“说吧,看上什么了我给你买!”
夏景行被她这小模样逗乐,正欲调笑两句,便有个小厮跑了来回话:“庄上来了个姑娘,非要买花,平叔已经解释过好几遍了说是过了芍药花期了,这姑娘还不走,还说让东家过来。平叔便让小的来请姑娘姑爷过去。”
“这姑娘没病吧?都过了芍药花期了,哪来的花卖?”
话虽如此,夫妻俩还是尽快赶了过去,到得庄上待客的厅里,才进了门便瞧见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生的倒是高挑丰腴,穿戴不俗,见到夏芍药进来,语声十分高傲:“我不跟丫头说话,让你们少东家出来。”还嘀咕一句:“没想到夏家丫头倒少见的标致。”
夏芍药今日还是布裙竹钗,身边跟着的夏景行照旧葛衣布巾,夫妻俩倒跟寻常乡下人一般打扮,不怪让这姑娘误会她是丫环。
“我就是夏家少东家,听说姑娘是要买花?”
“你是……夏大姑娘?”
那姑娘这下震惊了,听得家中长辈都赞她娇滴滴的模样,偏理事的手段一等一,就连自己的婚宴也是亲自筹备,更别提还打理外事了。
这样家世,便有享用不尽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怎的穿的倒是连她家丫头都不如了?
夏景行见只是个姑娘家带着俩丫环,想来夏芍药能应付得来,门外又有小厮守着,招呼一声便能立进来,度着不会发生什么事儿,便自行避了出来,留她去与这姑娘周旋。
夏芍药进来之前,夏正平已经被这姑娘磨缠不过,解释多少遍她也不听,只得避了出去,此刻厅里只余那姑娘跟夏芍药,还有两人的贴身丫环。
她在上首坐了,又唤丁香:“怎的这般怠慢客人?还不快沏了好茶上来?”
这庄上只有寻常茶叶,用来招待前商,先头丫环们见是姑娘通身的气派,还特意去房里寻了夏芍药近来惯常喝的蒙顶甘露,她却一口也不曾喝,只嚷嚷着人见夏家少东。
丁香便将茶碗撤下,端到茶房里再烧水准备重沏,榴花揭了茶碗盖子便问:“怎的没喝吗?”丁香摇摇头,她便端了这碗茶来喝:“再在这小茶房里守着炉子烧水,我得热死了。这姑娘是什么来路,怎的专来寻咱们家姑娘?”
“没听她说,倒好似专门上来刁难的。”
榴花便嘴里胡猜:“咱们姑娘跟人又没仇,真寻上门来找麻烦的,难道是姑爷……”
丁香“噗”的笑了,“瞎说什么呢,咱们姑爷进府前就在庄上呢,还是姑娘救回来的,落魄的很,怎么会跟这姑娘有瓜葛?”
“难道是表少爷?”
“瞎说!”丁香径自寻了茶碗,又重新沏了茶来,往厅里送去。
不说丫环这般嘀咕,便是夏芍药也不知眼前这姑娘的来意。她见了夏芍药打量完了,还只开口要买花:“任你多稀有的品种,姑娘我出得起价,你家管事不答应,少东家总能作主的吧?”
夏芍药温言软语相劝:“姑娘难道不知道,芍药花期已过?我家素来没有只买植株的先例,都是侍候的花打了苞了,将开未开,或者花开正艳,才往出买的。姑娘的要求恕我办不到。”
那姑娘说话便不客气起来:“听说夏家芍药名满洛阳,又得延迟花期的秘法,难道我这么个要求,竟然达不到?”
夏芍药见她蛮不讲理起来,心里恼意骤生,面上笑容却温和,“姑娘的家人大概给姑娘出门不带脑子,在家也不给读书明理,这才让姑娘听不进去人话吧?”
那姑娘听得这话,张了张口竟然反驳不出来,狠瞪了夏芍药一眼,带着丫环气哼哼走了。
夏芍药慢慢喝完了一盏蒙顶甘露,这才回房去休息。
夏景行问起来,只道她打发走了。当日休息不提,第二日还特意往护国寺去,瞧了夏南天一眼,顺便将庄上事给讲了讲。
夏南天见女儿女婿合力将花圃打理,夫妻琴瑟和鸣的模样,心中别提多满意了,又留他们在寺里吃了斋菜,这才放他们回去了。
夏芍药只当去买花的姑娘大约是闲极无聊,被她嘲讽,往后定然是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哪知道没过多少日子,她倒又有机会与那姑娘见面了。
夏家自唐氏过世之后,便没了主母,往常应酬都是发帖子给夏南天的。
夏南天自带了帖子去应酬,独留夏芍药在家。
洛阳城里种花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家成立了个花会,会长由何家老太爷担任,各家倒都有些人情往来,吃酒喝茶听戏,也算得是一种消遣。
各府里的女眷们也有来往的,只都是太太奶奶们,小姑娘们私下有交情的,那也是长辈们带着作客互相熟识了。
夏芍药却通没这个机会。
夏南天生怕闺女一个人去别人家后院,没人陪着受了委屈,自来是不带她出门的。而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