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教眯起了眼睛,寒声笑道:“秦真人信不过老婆子,也信不过我正阳宫,想来是心中另有成算,不知秦真人是如何打算。”
已经得罪了大春真人,秦真人更不肯将她得罪狠了,拂了她的面子便罢了,要开罪整个正阳宫,他却是万万不肯的。
秦真人道:“兰若王要参加除魔会,须得验明正身!”
金掌教面无表情道:“怎么个验明法?”
秦真人道:“这个简单,秦某与诸仙出手试他,请昆仑派掌教以玉虚镜观之,不拘他是什么妖魔,都要在此镜中显出真形。若真是正道仙人,秦某甘愿奉茶请罪,若是魔道妖人,便将他一举拿下!”
诸仙面面相觑,却觉得秦真人所言有几分道理。秦真人虽存着与人为难的心思,但话中所言,未尝不是为大局考虑。若是只是出手试试,那试试又何妨?
金掌教看了一眼诸位地仙的神色,便知道这关是过不去了。只是秦真人此举纵然必定失败,却也足够恶心。老妇人沉默片刻,忽然笑道:“即然秦真人如此考虑大局,那便这样吧,就以三试为准,三试过后,想来诸位也不会还存疑虑。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就由秦真人出手先试吧。”
大春真人正要开口反驳,便听到金掌教秘法传音,道:“让他去,也好杀杀我正道诸仙的桀骜。”
如此,才令大春真人稍定。
大春真人忽然沉默,便将难题丢给了秦真人。
“这……”秦真人迟疑,从心底涌现一抹不安来。这本是他心中所求,兰若王纵然是有些名气的妖王,也不过是在普通人眼里算是厉害,但在地仙眼中却又不算什么。这妖王纵然修成地仙,又有几个年头,如何会是他的对手。但金掌教的胸有成竹却又让他心里一突。
旁人不识得这位掌教也罢,在场地仙谁对她不了解。金掌教曾经是正阳宫最有希望修成地仙的弟子,偏偏脾气过于火辣,杀性太重,始终无法捅破那层关隘。以秦真人对她的了解,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心里不由得打起十二分警惕。
昆仑掌教林真人适时道:“就这么办吧,秦真人心思缜密,就由真人出第一试,老朽祭起玉虚镜,请诸位一观。”
而今天下,有名有姓的地仙实在有数,其中最具权柄的,便是几个大教的掌门。秦真人虽然是地仙,但秦岭深处的琼玉宫却不是什么大派,门人弟子有限,底蕴有限。他要试兰若王,几个掌教也想见一见兰若王的手段。
诸仙纷纷附和,秦真人心中虽然警惕,却不会认为自己会比不过一个初成地仙,当下拱手道:“那便由秦某先出手,不知哪位第二个出手?”
角落里一直不言不语的和尚忽然开口道:“贫僧想试试他。”这和尚白眉白须,双耳垂肩,背着个布口袋,一直在闭眼参禅,众人都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善,便由白云大师出手吧。”秦真人点了点头,拱手敬了这德高望重的老僧一礼。
而今天下禅门式微,自邪佛南渡,无数佛寺破败,白马寺曾经是天下有名的佛寺,乃是佛法东传以来的桥头堡,也首当其冲受到了邪佛的挑战。
如今已经没有了白马寺,只有京郊白云寺以及年迈的老僧白云大师。白云大师能从邪佛手中逃生,并且为白马寺保全一丝香火,就已经证明他的本事。在场诸仙与邪佛真正有血海深仇的不多,白云大师则是那少数与邪佛有深仇大恨的。
“那最后一试就由贫道来吧。”峨眉山的地仙真人伸手抚摸着腰间的长剑,他的眉眼里都荡漾着春水一般的光泽,显示出主人的温和的宽厚,他腰间悬挂的长剑未曾出窍,古拙深沉得如同地上的沃土。
秦真人几乎要笑出声,白云大师的本事在他之上,而这位温真人的本事犹胜白云大师几分。
“不过是不久前修成地仙的妖魔,能侥幸从本座手中过关,也不可能过得了后面这两关。便是玉虚镜照出他不是妖魔的路数,又有何颜面参加除魔会。”
金掌教已经吩咐燕赤霞去给槐序送帖。正道中人,行事也要堂堂正正,不可能单方面决定三试其人,却罔顾他的意见。若是槐序不同意,也可以转身离开。
燕赤霞一脸愧疚的前来迎接槐序,也将山上的打算告知槐序,道:“秦真人对大王的身份存疑,要与大王定下三试之约,掌教也无法,只得遣我来与大王说明……”
槐序站在正阳宫外,毫不掩饰的地仙气息将周遭冰雪化去,倒显得春意盎然。
“正阳宫果然一代不如一代,执掌天下道门五百年,只有如此威信。”
燕赤霞脸色发苦,只是正阳宫先发出的请柬,却又将客人挡在门前,实在没有这样的理,槐序不满,也情有可原。原以为槐序不会同意,却听槐序道:“本王接下了,也好让本王瞧瞧如今天下道门还有几个能人。”
燕赤霞回去复命,却明白兰若王必然胸有成竹。他陪槐序下过南方,收过毒龙,明白他的本事,也知道他的性子。槐序若是转头离开,必然是不愿受气,而不是怕了所谓的“三试”。
只怕某些人不但不能立威,反倒要颜面扫地。
槐序站在山下,不准备再向前一步,既然被拦在门口,若是山上诸仙不亲自来请,岂能让他气平。
他轻轻叹息一声,明白这些人纵然觉得紧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