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说得没错。”随纨与饮绿相视一笑,“那个张公公肯定是得了皇上的旨意才会这样,要不他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所以,”随纨俏皮地偏过头打量着允央:“奴婢们要把娘娘礼服拿出来熨烫整齐,很快就会有长信殿的人来登门了。”
“之前听说娘娘有危险,皇上马上就放下手上的一切微服出宫,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这样的深情厚意怎能说撒手就撒手呢”饮绿接过了随纨的话。
允央本来还有些担心,因为自己失宠,淇奥宫的人出去多会受人苛责,没想到确实,除了皇上,谁能让鼻孔朝话。”允央看着饮绿把蝈蝈儿放进虫盒,就从旁边拿起草编花竿轻轻拨了拨蝈蝈儿的大肚子,“罢了,这里的五样果子一会让随纨都送到你房里去,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经允央这么一拨,蝈蝈儿在虫盒里沿着边缘转了一圈,感觉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胆子大了许多。它把翅膀展开,大声地鸣叫起来。
蝈蝈儿翅鸣声清越高亢,韵致悠扬,如金玉中出,温和响彻,让本来沉寂已久的淇奥宫多了几分欢跃气。
随纨听了蝈蝈儿的鸣声,用手捶了一下执壶:“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手段啊这么好的虫儿都能给你白要了来,这样的若是在宫外怕十两银子都买不到。”
难得听随纨夸奖自己,执壶“嘿嘿”笑了笑。
允央一面看着盒子里的蝈蝈儿,一面有些担心地说:“现在,可以把秋虫放在宫灯上面隔纱里暖着,却没真试过。”
“不过,宫灯燃烧一夜,只怕到天亮时隔纱里也已滚烫了,蝈蝈儿还能活吗”
饮绿接过话说:“娘娘不是有双瓷底镂空的绣鞋吗里面放着两颗琉璃珠,走路时碰撞发出声响。倒不如把琉璃珠取出来。把蝈蝈儿养在瓷鞋底里,边走路边听虫鸣岂不雅致”
“你倒是长了个玲珑心的,时不时能冒出个有趣的主意。”允央听了饮绿的话,点了点头。
这时执壶把头也凑了过来,看着虫盒叹了口气:“唉,你们没一个懂我的苦心,真是对牛弹琴”
随纨杵了他一下:“你个破茶壶也想端一把,快说,到底要干嘛”
执壶眨了眨眼睛道:“络纬局那么多秋虫,我为什么不要纺织娘,不要玉蟋蟀,偏要来个蝈蝈儿呢”
“因为蝈蝈儿又名叫哥哥皇上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了,让它叫叫没准就叫来了蝈蝈儿快叫,就叫皇帝哥哥快来,皇帝哥哥快来”
允央忍着笑,拈着拨虫的小花竿点点执壶道:“越发没大没小了刚才还说放在宫灯里,放在鞋底里,这会就叫若是被外人听去了,要治你们大不敬的罪了”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石头兴冲冲地走进来回道:“来了,来了,长信殿的刘福全公公已经到宫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