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担心小女儿,在原家也不知有没有吃苦头,从前打制的嫁妆到现下大约也都用过了。这女儿家,哪能没点新首饰充门面。
翠珠应是,小心捧着描金红木匣子,收纳在一旁。
翠珠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只这几日夫人的大丫鬟藏珠年纪不小了,夫人少说要提拔几个得力的上来,故而她倒是得了许多赏赐,连主子吩咐做的事,都愈发与大丫鬟做的相近了。
只第二日,翠珠便发现,红木匣子里头的首饰不见了。
翠珠吓得脑子轰隆一声响,她回过神的时候,便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颤着嗓子,蠕了半天嘴唇,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她不晓得要怎么办了,夫人看重她,才给她吩咐这样的事体。可她却没能做成,反倒还把东西都丢了。这样贵重的一下子首饰,即便是把她全家都发卖了,也买不回来。
她的有些迟钝的转转眼睛,想起昨日仿佛有甚么人。
藏珠!!
翠珠有些想哽咽,只有藏珠姐姐,昨儿个给她分桃花糕子的时候,把她支使出去了一会儿,礁獾愠萌确指她娘老子,说甚么是公主赏下来的,御膳房的厨子做的。她想着爹娘辛苦,便急锤獾愣妓土巳ァ;乩吹氖焙蚨蓟苹枇耍她又给玉珠姐姐排了守夜的差使,急匆匆一夜,才没能好生看着那匣子。
翠珠头发也没梳好,只拿布头绑了一下,便推了门出去,一眼见着面色红润言笑晏晏的藏珠。藏珠生的平淡无奇,只一身皮子雪白的很,夫人也说她在丫鬟里命当是不错。
她三步作两步,竖了眉毛插了腰,大声质问道:“藏珠你说!夫人给的那匣子东西,是不是给你偷了!”
藏珠一脸莫名的回头,瞧着翠珠的样子不由蹙眉,还是得体笑道:“翠珠儿,你说得甚么?你这样子不成体统,还不快回屋里头去拾掇着。”
一旁几个二等三等的,不当值的皆看了过来。只见翠珠气得发抖,红了眼睛,带了哭腔气道:“你便是瞧不过眼夫人看重我,又何苦偷那东西?!那是给二小姐的!二小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能、怎能这般……”
藏珠皱了眉,只觉她不像话得很了,凌厉打断,指着她吩咐道:“你们还不快把翠珠送进屋里!这般吵吵嚷嚷的,夫人都要给惊着了!”又转头吩咐润珠道:“把事体报给玉珠去,叫她同夫人说道。”玉珠现下正当值。
不一会儿,路舅母那头的人便到了,只吩咐一件事,把翠珠押过去审问,连带着藏珠也要一道。
一整日过去了,在傍晚的时候,翠珠给一群壮实的婆子压着,打得血肉模糊的发卖了,藏珠也定在隔日,便要给塞进花轿,嫁给一个老鳏夫。连带着那日同翠珠讲过几句的丫鬟,也都给发配到偏院去了。
一时间,小院子里头人心惶惶的。丫鬟们年纪都不大,总想着要给自己搏出个前程来。只现下,瞧着这形势,有几个胆量不大的,也不敢往主子跟前凑了。万一再有这般的事体,岂不是惹了一身骚?
路舅母一整日都给气得吃不下饭,不是躺在榻上,便是折腾小丫鬟出气。她平日里还算得体,只想想自己院里出了这样的事体,便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个丫头都是她平日里看重的,怎么遇上这点子金银,便给迷晕了眼!
她听了翠珠和藏珠的话,认定了是翠珠偷的东西。藏珠或许也知道些,不过她心软,约莫是想帮翠珠瞒下。不成想翠珠竟倒打一耙,要把藏珠拖下水,故而两人都没了好果子吃。
这两个丫鬟,一个生的活泼娇艳,一个温和懂礼,她本想着把她们……算了,她们也配不上。
玉珠给她捏着肩膀,默默垂头不敢讲话,只怕自己要是说了,也要给夫人误会。
院里头,昭安用了晚膳,正靠在榻上看书。这个点,路齐修还不会回房里,他一向都是要到很晚才就寝,故而他们夫妻实则话也不多,温存的时间便更少。
昭安公主长得清冷,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说话做事的时候,却仿佛透出一股如水的温柔来。
可只有她的大丫鬟才知道,公主根本不是这样的。
昭安公主捻了一块饼饵,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又吃了一口热茶,柔声问道:“婆婆那院子,怎样了?”
她的大丫鬟素馨道:“回公主话,夫人一整日都没能吃得下饭,傍晚时把犯事的丫鬟打了一顿板子,现下已经发卖了,另一个明日便要嫁给管马房的陈鳏夫。”
昭安公主的笑容愈发柔和,她嗯了一声,苍白的唇瓣轻轻抿起,轻声道:“婆婆也真是,两个丫鬟罢了。”
素馨附和道:“可不是么,不过便是两个丫鬟,也只得夫人这般打算。也不知是她对这两个贱奴有甚么期待,还是真把这两个当盘菜了。”
昭安轻轻一笑道:“谁晓得呢?不过那匣子簪子,倒是可惜了。”
那个叫翠珠的,恐怕活不过几日了,连带着她一家子都要给发卖了。只那又如何呢?蠢人便是死不足惜了。只可惜了……她那匣子首饰呢,本想着要用这些动了手脚的首饰,把她这婆婆给制住的。
不成想,婆婆倒是先想着她那宝贝二女儿了。
她与路齐媛也并无多少接触,印象里还是个温柔的女人呢,那她便不要害她了罢。
更何况,她要路齐媛的命有甚么用呢?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一无所是呢,连当棋子都嫌费劲极了。
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