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天性,等她年长,自然就会好了,她不过一时糊涂,还请陛下详察。”
晋武帝兀然想起了杨艳,可不是么,就算是他的妻,这些年来,年岁见长,依旧会嫉妒。
罢了。
他正想发话,杨芷又在旁扯住他,和颜悦色的说道:“陛下,贾充乃是晋朝的元勋,您当初开国,有他的功劳,后世子孙都应得到宽宥。贾南风是他的亲生女,陛下岂可忘了贾家的功德?贾氏生性妒忌,固然可恨,若因此废了她,外面的人会说咱们对功臣子弟太薄情,到时,难免寒了众人的心啊。”
杨珧亦在旁附和。
晋武帝迟迟不松口。
朝堂之上,有众多人更是奏请他开恩。
他又挨了一些时日,方才松口,不再追究此事,只是言谈之间多次提到若有下回,必当严惩。
杨芷有几次在见到贾南风后,话里话外都不外乎是要她注意自己的举止。
贾南风不过是近乎麻木的点头,与人相处的时候越发少了,生活在流言蜚语中越发让人疲惫。
她仍做她的太子妃,孤零零的宫殿,孤零零的自己,对外界时也不大了解,更无所谓自己被传成什么样,在得知自己面色漆黑青面獠牙后,她只是一笑。
由于司马衷生性太过善良,与朝堂教导的学识,他常常不赞同,而这些话语在别人眼中便是痴傻。
便是司马炎,也常觉得他是傻的。
他有乔达摩?悉达多的善良,却无他为众生疾苦而离开宫殿寻求解脱了悟的勇气。
所以乔达摩?悉达多成了释迦摩尼佛,他未出家前的种种事迹是其大慈悲的证明。
而司马衷,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就连司马炎——他的父亲也认为他是个傻子,何况旁人呢,司马炎尚且如此,那些大臣更加不当一回事了,加之司马炎的多次测试,旁人也是这样以为,就连司马衷自己,也不曾信任过自己。
他越是考验,旁人越是不信任太子衷的能力,所思所想不外乎是,倘若真担的起皇位,又何必多次测试。
司马昭曾笑话刘禅是扶不起的阿斗,他却不曾知道他的孙子司马衷在后人眼中也是个笨蛋皇帝。
他不懂,有些时候,时也命也,即便有治国安民之想法,却未逢时机,亦不过是白白做了一场亡国之君罢了。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想做明君,奈何后史所载不过是昏君罢了。
众大臣不论是为了自身利益,或是为了国家兴亡,都对这痴呆无能的太子衷有意见。
朝廷上多少人都委婉地向晋武帝提出:太子纯质,有淳古之风,恐怕不了解治国大事。如果君临天下,恐怕难以应付局面。
的确,他们说的是真的,可是立嫡立长这事儿,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而后、宫主事者是杨家人,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晋武帝硬撑着,他派中书令和峤与荀勖到东宫训导,说白了,不过是看看他的才智到底怎么样。
荀勖道:“太子明识弘雅,有贤君之德度。”
他本就是贾家那边儿的人,有了贾南风这层关系,难道还会说司马衷半个不好的字?
和峤却道:“太子还是老样子。”
只因,太子衷若是登基,远远没有另一个人给他带来的利益大。
晋武帝心中是很不痛快,他一生盼望着能如汉武帝那般青史留名,而儿子却这样,他并非不知道儿子不堪大任,在他想来,做个守成之主也是好的,即便正度儿出争气,他的孙子中,也应当会有个把个争气的。
这些人呐。
他暗压压的看着面前的人,拂袖而去。
贾家的人将此事告诉了贾南风,贾南风只是低头看着书,面目平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后、宫不干政事,难道还指望她做什么。
司马衷是废不掉的,她心知肚明。
她已经忘了,她从多久起,她不再喊他为正度儿,大概,他们都变了,都不是昔日的故人,不过是一对因为利益,不得不绑一起的夫妻。
一日,陵云台会宴,宴会颇为奢华,盖因晋武帝虽个性上有所残缺,但在他的治理下,百姓手里有所存余,逐渐富裕起来了,这也是真的。
庭间歌舞,络绎不绝,香粉飘飘。
太子少傅卫瓘君酒醉,跪到晋武帝御座前,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晋武帝纳闷,在这酣畅的时候,又能有什么事,他便问道:“卫公欲说什么?”
卫瓘欲言又止,这话倘若说出,恐怕晋武帝会大怒,这么久的官场生活,终于让他也学圆滑一点儿了。
他用手抚着御座说:“这座位太可惜了!”
晋武帝本就是聪明人,立马就领悟到他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道:“卫公果然已经喝醉了!来人,送卫公一碗醒酒汤。”
卫瓘见状,知晓晋武帝的意思,便不再多说。
私下,贾家人传信于贾南风知道。
她后,却想问一句:“倘若是你女儿嫁给了太子衷,你可还会这般作态。”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章我在西晋的那些事19
可是这世上不存在任何如果,所以,她只是看着屋外纷飞的大雪,拢了拢袖子。
心道,近年冬,越发的冷了。
来年,怕会更冷。
朝堂之上,对太子的议论却越演越烈,有大臣公开提出应选明德至亲的齐王攸继承皇位。
晋武帝心中暗嗤一声,差点儿咬断牙齿,当年他就知道自己的好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