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品诰命在身,他也着实不便开口。
甄大人额头上一滴冷汗滴落下来:“肖老夫人,仵作已经检验过贵府公子的尸首,的确是……”“谋杀而亡。”楚轻在甄大人说出暴毙两个字时,突然就那么开了口,顿时激起刑堂千层浪。楚轻知道若是让甄大人当真说出暴毙,她稍后所言,就会反驳甄大人,到时候怕是又会得罪一位,倒不如提前说
出来。她推算着时辰,另外一位诰命,大概也快到场了。刘夫人是这肖浩成的亲姑姑,她的母亲都来了,她会不亲自来?果然,甄大人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一人匆匆跑了进来,跑到师爷耳边低声两句,师爷脸色一变,就禀告了甄大人,甄大人脸色变了变,连忙起身,下一瞬,一位贵妇施施然走进了刑堂,身后跟着一众仆
役,众星拱月,到了近前,也不通禀,直接走到了肖老夫人面前,唤了声:“母亲。”
肖老夫人本来已经暴怒的脸色,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轻“嗯”了声,继续开始拨弄念珠。
刘夫人这才转身看向甄大人,眼神锐利,她与肖老夫人有几分相似,一看就不是怎么好惹的主:“我过来是陪母亲的,甄大人不介意我旁听吧?”
“自然不介意不介意。”甄大人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让人赶紧搬个凳子过来,等刘夫人施施然坐下了,才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可怎么办?朝堂上三位得罪不起的,这可真是……
只是甄大人这口气还没喘上来,就听一声报唱:“太医院院使余大人到!”
随着这么一声,不仅甄大人,连肖老夫人与刘夫人都微愣了下,钟宣本来看到刘夫人过来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听到连太医院的人都来了,更是眉头紧锁,这如果也是帮肖家的,怕是要糟糕啊。
罢了,就看到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缓步走近,白袍加身,器宇轩昂,到了近前,对甄大人道:“余某人,前来叨扰了。”甄大人连忙起身:“余大人客气客气。”心里却是欲哭无泪,这平日里看不到的几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下子可真是聚齐了,这余大人是太医院正四品的院使,年少有为,三十多岁就掌管整个太医院,前
途绝对不可限量。除此之外,他还是余丞相的长子,身为相府公子,他还有一个与皇上交好从小当伴读的弟弟,一想到这么一层关系,甄大人都头皮发麻。
不知为何,甄大人瞧着余院使,突然就想起来,这次原告名唤余小楚,姓余……不会是相爷府的人吧?
甄大人莫名突然就淡定了,不管如此,先硬着头皮上吧:“不知余院使这是?”
余院使道:“也没什么,听说堂家远亲弟弟被人告上了刑部惹上了命案,我来瞧瞧。不耽搁甄大人判案吧?”余院使话虽然这么说,可余光却扫了一眼刑堂上本不该出现的两位夫人。
甄大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连应声,让人给看座。
钟宣皱皱眉:楚轻何时成了余府的远亲?
他对楚轻的来历是极为清楚的,所以刚开始看到余院使过来,还以为是刘国舅找来的,如今看到他是站在楚轻这边的,陡然松了一口气。甄大人看余院使坐下了,却不知道怎么断这案子了,一脸懵得瞧着堂下的余小楚,头皮发麻,这可怎么办?本来以为这余小楚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不过是北镇抚司的一个锦衣卫,虽然麻烦了点,可到底没有三朝元老的肖家给力,怎么判他心里还是已经有了几分计较的。他原本已经找仵作查过了,这肖浩成的确是猝死的,与这余公子本没关系,到时候写了折子递上去,该怎么判就交给皇上来断。就算是
肖家背景再强,可也没皇命重要不是?可想法是好的,他还没等说出猝死,就被这余公子打断了,说什么“谋杀而亡”,天,这余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完全是不嫌事大啊。
可现在看到连相爷公子也来了,他左边望望,右边望望,有种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不保的错觉。想了想,干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了,左右这件案子,怎么断两边都讨不了好。于是,甄大人低咳一声,问楚轻:“余公子,你刚刚说‘谋杀而亡’是何意?本官已经询问过那茶楼的小二与几个看客,当时是肖公子调戏你的美婢在前,你们发生了口角。随后,你拿出锦衣卫的腰牌,肖公子就放你们离开,只是随后肖公子就出了事,肖公子的猝死,可与你有关?你说肖公子是被‘谋杀而亡’可有证据?还是说,余公子你知道什么?”甄大人本来这些话是不会说的,毕竟,当着肖老夫人与刘夫
人的面说肖家长孙调戏人家婢女,那不是说肖公子自己作么?
可现在被四个人盯着,他只能硬着头皮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了。
楚轻不卑不亢道:“回禀大人,余某之所以说肖公子是被谋杀而亡,是因为他当时面前摆放着的几道菜。”
“哦?那几道吃食与酒水本官已经让人检查过了,并没有毒。”甄大人皱皱眉,这余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肖公子是猝死的,对他不是很有好处?为何非要说谋杀而亡的?
楚轻却是轻摇头道:“看起来是没问题,实则却是大大有问题。余某可否询问几句话?”甄大人朝余院使看去,余院使温润尔雅的笑笑,只是看着一处,就是不看甄大人,钟宣也干脆偏过头,若非这次犯案的是楚轻,他根本不会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如今看到余院使,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