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人来了,就成了众人的中心,文筠不由得也多看了几眼,却觉得男人傲气归傲气,眉宇间却藏着不足与外人道的消沉与失落。
文筠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
荀慕生喝多了,从人群里出来,满心满眼都是文筠。那个平日被压抑在心底的恶念被酒j-i,ng勾出,越烧越旺,不管怎么告诉自己“这样做不对”,还是控制不住。
想将文筠压在身下,想让文筠彻底成为自己的。
想下药。
摸到那支密封的水剂时,荀慕生用一丝侥幸催眠自己——文筠不会生气,以前文筠只是害羞,不是真的想拒绝……
水剂注入酒中,消逝无踪。
文筠与荀慕生在沙发里接吻。荀慕生已是半醉状态,亲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动情。文筠也喝了几杯,脑子晕乎乎的,最初还避着旁人的目光,后来被吻得浑身发软,索性随荀慕生去。
两人纠缠许久,包厢里又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文筠认识,是上次和荀、叶一同去云洲山庄的乔扬,另一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萧息川。”荀慕生说:“一个演员,乔哥的朋友。”
文筠不追星,推了推荀慕生:“你不去打个招呼?”
荀慕生不想走,那边乔扬却喊道:“慕生。”
“那我过去走几杯。”荀慕生离开时将下了药的酒微微往文筠跟前一推,然后将文筠喝剩的果汁一饮而尽。
文筠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就见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
正是那叫“周行”的男人。
那角落是整个包厢最安静的地方,文筠左右看了看,找不到更舒服的栖身处,只好坐在男人旁边。
好在沙发够宽,坐三个人也没问题。
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眉间皱着,像被打搅了一般,不太愉快。
文筠也不说话,目光却不自觉被对方吸引,越看越觉得这人太y-in郁了,好似抱着巨大的悲伤,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荀慕生放在桌边的酒被男人喝掉了,文筠看着空荡荡的杯子,一时好心,给男人倒来一杯果汁。
男人又看他一眼,仍旧是冷冰冰的。
但过了没多久,男人表情就变得奇怪,脸红得不正常,不安地动着,喉咙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呻吟。
文筠觉得不对劲,碰了碰他,顿觉指尖灼热,立即朝荀慕生道:“你朋友好像喝醉了。”
包厢里一团乱,几人争着送喝醉的男人回家,叶锋临还拿起电话,准备叫谁开车来接。
文筠站在一旁,见男人不停挣扎,嗓音似乎带着哭腔,最后被那演员带走。
文筠皱起眉,直觉哪里不对。
但门关上,欢乐仍在继续。
直到20分钟后,荀慕生突然惊道:“周行把我的药喝了!”
文筠浑身一紧,疑惑地看着荀慕生。
有人问:“怎么回事?”
文筠想起那杯酒,和男人被带走前的奇怪反应,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起身看向荀慕生,嗓音有几许沙哑:“你给我下药?”
气氛陡变,所有人都慌乱起来,有冲出去找人的,有焦急打电话的,好似那个误喝情药的男人是个极其金贵的人物,半分闪失都不能有。
文筠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荒诞景象,心一寸一寸往下沉。
根本没有想到,荀慕生会下药。
一时间,积蓄在心的愧疚、慌张、自卑全涌了上来,像台风过境时卷着碎木的浊浪,撞得他无法呼吸,头破血流。
事情后来是如何解决的,他不知道,只知道荀慕生已经迫不及待,而他却无法满足。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及至成熟,结出的果实更加难以入目。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骗荀慕生——过去将荀慕生当做迟玉的替身,如今爱上了,又想要隐瞒自己的缺陷,妄图以此留住荀慕生。
简直卑鄙得过分。
情药被人误喝,荀慕生自然是最紧张的一个,既担心喝药的人出事,又不知道如何跟文筠解释,直到叶锋临说了句“没事了,言二把周行接回去了”,心里一颗石头才落地,然而一转身,与文筠四目相触,却感追悔莫及。
文筠的眸光又沉又静,不带半分责怪,却像就要远离一般。
荀慕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想抱住文筠,文筠向侧面一躲,轻声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聚会被情药搅乱,有人被扫了兴,说要回家睡觉,有人邀约换个地方玩儿,荀慕生跟叶锋临低语几句,旋即带着文筠离开。
从包厢到车库,荀慕生几次想牵住文筠,文筠都躲开了。
荀慕生的酒已经彻底醒了,看着文筠的侧影,忽生一种错觉——文筠不会原谅他。
回到车上,文筠从后座拿起平时工作时随身带的包,沉默许久,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后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
那是一个药瓶,上面写着外文。
荀慕生不解,只见文筠将小瓶递了过来。
“抱歉,骗了你。”文筠声音很轻,像风一吹就散的蒲公英,“我不是没有做好准备,我是根本就不能做。”
“这是我正在吃的药,我已经吃了一段时间,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但没有什么用。”
最后他深深吸气,嗓音轻颤:“对不起,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第37章
热闹在沉默中消退,世界仿佛筑起一道壁高万丈的墙,将一切生机隔绝了去。
一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