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伤若用修士的药,自是很快就能痊愈,晏重灿却不敢都往他们身上用,毕竟是凡躯,若是承受不住只怕会加剧伤势甚至有生命危险。好在较为寻常的药他们也吸收得很好,有几人刚洒上就恢复了j-i,ng气神,甚至能够自己走动。
见到这奇迹他们都纷纷对着晏重灿和司决拜谢起来,一口一个“神仙”“救命恩人”,若不是有司决的灵力托着,现在恐怕已然跪倒一片。
“都回吧,粮食我会让小山发给你们,今夜有我与师兄在,各位安心休息便是。”晏重灿安抚住他们,又给帮忙的孩子发了点糖,匆匆忙忙的中午才算结束。
推开门,杜山也醒了,一家三口正叙着旧,少年又把双眼哭得跟兔子似的,肿得老高。实在是哭了几日了,不肿才怪。
“你小子从小就哭哭啼啼的,”杜铁看见客人来了,忙板起脸说他“别给别人添麻烦。”
显然是他觉得儿子老是哭,会害得其他人多照顾他。
“小山还小。”晏重灿摇头“他平日很听话,修炼也很努力,我们都很喜欢他的。”
听到这话杜铁的脸才没绷得那么紧。
闲话说完了,司决盯着他启唇道:“山上发生何事?”
对待司决,杜铁态度更加恭敬,收起训人的神色认真道:“山上的草木都黑了,往常能找到的果子全都不见了,路上还多的是野兽的尸体。我们没敢往深里走,就四下看了看,见真的没吃的能捡,便只好返程回家。哪晓得那黑影神出鬼没的,也不吃我们,就在后头紧紧追着,再时不时往我们身上戳一下,这一路疯跑下来,摔的摔,伤的伤,好在快到村头的时候它就又回去了。你们说……它这是在干嘛?”
“在成长。”
司决冷道。
杜铁一愣:“成长?”
“它开了灵智,已然学会玩耍。”司决说得轻淡,却让在座之人都打了个冷颤。
一个残忍凶暴又怀着幼童心性的鬼,能做出什么事当真不可想象。
“山上可还有活物?”他又问。
杜铁思索一番,抖着唇道:“应是没了,我还见着了狼王的尸体,狼王啊,我亲眼见过它咬死两头老虎,这会儿正开膛破肚地躺在林子里呢……造孽啊。”
“大狼也死了……”杜山不可置信地流泪,他幼时跟着杜铁上山时也见过狼王,那狼不知是尊敬杜铁还是如何,并不咬他们,还叼过一只活着的兔子给杜山当礼物。
“它今夜必来。”司决断然道“莫要外出。”
晏重灿最先反应过来,将储物戒抛给杜山:“小山,你出去通知邻里,顺便把粮食一同发给他们。”
杜山头一点,立即风一般出了门,能给他做事他才会安心。
杜铁和陈春燕两夫妇此时也不知是该安心还是该恐惧,两人面色凝重地把房间让给他们,自己自行休息去了。
“重灿,你可会做此物?”司决将门合上,然后用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物体。
晏重灿等他画完,拿眼一看,笑道:“当然会,小玩意儿罢了。”
“需多久?”
“半个时辰足以。”他自信道。
他可是在虚界学了不少东西的,就算都不算多j-i,ng通,那也是都会一点。
这个季节天黑得晚,晏重灿坐在床上慢悠悠做着“小玩意”,司决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做,偶尔赞赏地扬起唇角。
他们都在等着与所谓的“生魂”见面。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黑云蔽月, 山风呜咽, 一条黄狗对着天狂吠几声后骤然收了声,夹着尾巴缩回了窝里。
九龙山盘踞在夜色之中,如群龙齐卧, 山风皆是它沉睡时的龙息, 让人只望着便徒增敬畏之感。
一柄斜c-h-a在窗前的长剑轻微颤动着,剑穗随风飘扬,灵力化作的波纹一圈圈荡开,再传出铮然回音。
“咔……”
锁紧的木门蓦地开了一道缝, 司决眼皮掀起,就在此时烛火齐灭。
不消他动手,剑穗一转, 长剑自行出鞘,凌空旋身一周,剑刃闪过满室银光,恰巧照亮一张空洞无神的脸, 但随即又隐入了黑暗。
急匆匆的一瞥, 也足以教晏重灿怔楞数息。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上面的五官只剩下三个空洞, 就如一副白骨支棱起的人皮,将腐不腐,甚至还会随风而动。
司决还未做什么,便听那生魂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声音便如钝剑互擦般的尖利粗糙,听上去只觉逼耳难耐。尖叫声久久未歇, 且逐渐凄惨,也愈加疯狂,很快便混杂上了村中孩子们的哭声,混乱而可怖。
它下山觅食,乍闻到陌生的气息便偷偷溜了进来,本欲再吓吓这些脆弱的玩具,哪曾想却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
司决身体一偏,只觉一阵y-in风自面前掠过,目光渐冷,道了句:“追。”便翻窗而去。
黑影飘忽,确如见者所言般难以捉摸,快得以双眼几乎无法捕捉到。
守龙村再度陷入了恐慌带来的死寂,人们躲在角落中双膝跪地,向着远方跪拜祈祷着,甚至死死捂住了孩子的嘴,生怕他们将鬼魂引过来。
陈春燕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在桌子下,她抓着杜铁的手,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小心地看着窗外的景象,尽管以他们的眼力,什么也看不到。杜山则持着师尊赐予的长戟,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消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