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出身名门,而且位分比韩氏高一些,她们都是同时入宫的,韩氏如今已经生育了三个孩子,颇得他的欢心。
而最开始比较受宠的吕氏却逐渐落在下风,这种对比引起了她心底的不满意,所以看韩氏也不顺眼了。
作为男人,李晖可能会卑鄙的自傲于妻妾为他争风吃醋,但他是皇太子,他的妻妾若是也窝里斗起来,还不等李璋打上门他就完了。
他承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于妻妾的心态也在变化,太子妃是他最亲密、最重要也是最爱的女人,她的地位永远等同于他这个太子。
而其余的十几个妾侍和通房,宇文氏知晓他所有的痛苦和迷茫,同时也是他的支撑之一。
高氏温柔贤良出身高贵,早年间孩子夭折,这也是俩人之间共同的伤痛,李晖承诺过,绝不会丢下她一人。
而对于杨氏和欧阳氏,李晖更多是以朋友的心态跟她们相处,她们都有自己的闪光点,某些地方连李晖都要甘拜下风。
他从心底欣赏她们的优秀,所以即使杨氏性子大大咧咧,李晖从不曾在意她的失礼之处。
而剩下的女人,更像是他生活里要承担的责任,不轻不重,不用过多重视,但也不能随意抛弃,所有的妾侍都是长辈们挑选给他的。
有的是为了稳固他的地位,有的是为他开枝散叶,但不管是哪一种,不管他喜不喜欢,李晖认为自己有责任让她们过着安稳舒适的生活。
最后李晖想起蓁娘,每一个嗔痴喜悲的她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李晖承认,韩氏是不一样的,可能最开始是因为韩氏生下了他的孩子。
但日子越往后,他越发觉韩氏是不一样的,说来奇怪,韩氏没有倾国之貌,也没有文君之才,她为什么走进他的心,李晖自己都不明白…李晖从不会越过太子妃去插手内廷的事务,他只委婉的向太子妃提起吕氏的话,太子妃叹了口气道:“吕氏确实是失言了……”
“我已经叫刘司则去□□过她,吕氏只是嫉妒韩氏,到底也要给她留几分面子才是。”
李晖微皱眉,温声道:“我不过是多给了韩氏一瓶香露,她就对人冷嘲热讽,你听听她说的话,什么叫‘以后的日子要仰仗韩氏’……”
“韩氏是昭训,她是良媛,为什么她过日子要仰仗韩氏?”
李晖越说越不高兴,“她这话不仅是大逆不道,还把自己的修养暴露了出来,她今天嫉妒韩氏有香露,明天是不是要嫉妒所有她看不顺眼的人?”
屋里一片寂静,太子妃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里都不安定你还怎么做事,那就罚吕氏抄四十遍女诫吧!”
李晖‘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他揉捏了一下太阳穴,神色显得有些疲惫。
太子妃忙关心问道怎么了,李晖扯了下嘴角安抚道:“晋昌坊的工程今天出了点问题,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解决起来也很让人心烦……”
见着丈夫皮肤黝黑了些,太子妃十分心疼,忙让人去端了莲子羹来,“我用薏仁、莲子、陈皮和黄芪熬的粥,最是补气去火的,阿郎喝一碗吧!”
李晖笑着点点头,“你做的粥我最喜欢吃!”
太子妃眉眼带笑,陪着李晖喝了粥,夫妻俩讨论了会大郎的学习情况,李晖说起今年就要让大郎搬去外廷了,让妻子挑选一些可靠的人去服侍。
太子妃心里十分不舍,但儿子越渐大了,留在内廷里十分不便,况且男孩子早些独立也有好处。
太子妃温柔道好,李晖又说起他打算带着大郎去晋昌坊转几圈,一来是长长见识,知晓世事,二来是是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亲自看看父亲是怎么做事的。
太子妃听到这里立刻就眼睛一亮,李晖这么说,就表示儿子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对于父母来说,被寄予厚望的大郎稚嫩的双肩也要开始背负责任了!
伏枫院里,秦氏和姜氏在拉家常,四岁的四郎在奶母的服侍下玩游戏.
姜氏手里剥着核桃,神秘兮兮对秦氏道:“听说吕氏先是被司则教训了一番,然后娘子又命她抄写四十遍女诫,还说什么时候抄完才可以出门…”
秦氏拿着绣绷子在给阿菽的新衣上绣花,听了姜氏这话,她诧异的抬起头问:“可是真的?”
“是真的!”姜氏肯定的点头,“吕氏当时脸色就变了,估计没想到娘子这么不给她留颜面,以后她见着阿韩可怎么有脸!”
“那也怪不得旁人,既然知道阿韩有香露她没有,那就应该明白她们是不一样的,她倒好,还说些不中听的话,娘子不罚她罚谁!”秦氏撇撇嘴道。
她进宫比吕氏几人要晚一年,但在内廷相处这几年,她跟吕氏都只是点头之交,但从她所见所闻了解到的,吕氏虽出身书香也念过书。
不过东宫内廷里卧虎藏龙,她无论学识还是容貌都只是中等,俗话说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吕氏不就应了这句话么,导致现在口不择言起来。
姜氏把剥好的桃仁仔细的去了皮搁在小瓷碗内,她略带嘲讽的道:“我自问不是个聪明人,但我也知道,一个人若是想要什么就该去争取,光嘴上抱怨有什么用……”
“她自以为发了牢骚,结果阿韩一点影响都没有,反倒她自己被罚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