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站到队伍最后，卓扬站在他旁边，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这个窗口排的人多速度倒很快，没等几分钟就到他们了。

“你吃什么？”张衍问。

“就……玉米粒和土豆丝吧。”卓扬往菜的那个方向大致扫了一眼，找了两个离他最近的告诉张衍。

“全素啊。”张衍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减肥？你这样挺好的，不用减。”

卓扬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一共8.6，我回宿舍转给你。”张衍把校园卡还给卓扬抬脚往外走。

“衍哥。”卓扬突然把张衍叫住，后者一脸不解地回头看他，卓扬尴尬地扯着嘴角说，“你……顺拐了。”

“……啊。”张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同时出去的左手和左脚，跳了一步调整了过来，“脑子有点短路。”

两个人像来时那样默默地走在路上，他们谁都想主动开口打破这种尴尬，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人自相识起就没有过这种相对无言的尴尬境地，有的时候是卓扬兴致勃勃地和张衍说他遇到的趣事，有的时候是张衍给卓扬讲一些民俗故事，用丁玉泽的话来说就是他们这两个狗男男在一起的时候脸上向来都是笑着的。

“刚才……”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等对方继续，尴尬度比之前又升了一个台阶。

“衍哥，你先说。”

“啊，就……”张衍觉得体育课那个事怎么和卓扬说都别扭，不光是因为卓扬与众不同的取向和他对自己的感情，更多的是因为他对卓扬的那点冲动。他不知道卓扬在他嘴唇上舔的那下是有意还是无心，他只知道他的心跳因为卓扬舔得那一下漏了一拍，一股热流直冲冲地涌进了他的脑子里烧光了他仅存的那点理智。

“体育课那个……”张衍烦躁地挠了挠头。

“没事。”卓扬打断了张衍，说完之后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没事。”

“真的没事？”张衍问。

卓扬苦笑着说：“没事啊！衍哥你想太多了，就蹭了一下又不代表什么。咱俩之前不还蹭过别的地方吗？”

“啊，是啊。”张衍笑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嗯，真的没事。”

卓扬低着头，神色看似与平常无异，其实他的心已经疼得快喘不过气了。不过这谁都怪不了，喜欢上了一个直男，因为贪图张衍对他的那点温情不敢告白，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张衍身边，无论受多少伤都只能自己偷偷地舔舐伤口直到百毒不侵。

这个小c-h-a曲之后张衍和卓扬的关系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新学期开始经济学院的各大学生组织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招新了，同时还有各种宣讲会、见面会、聚餐、比赛和庆功宴，可是忙坏了这些大一新生。

521室的四个人都选择了学生会，丁玉泽身强力不亏进了体育部，冯锐脑子灵活毒舌技能max进了实践部，张衍同时进了校艺术团相声社和院学生会办公室，卓扬本来也想跟着张衍去办公室的，但面试当天硬是被直系学长刘勉衡挖去了宣传部。

理由有二，一是他家那个脑子里缺根弦帮不上什么忙而他需要一个“心腹”将来继承他的衣钵；二是追人总要给对方一点空间，不能成天黏在对方面前，招人烦不说还容易暴露。

卓扬觉得刘勉衡说得有道理于是就迷迷糊糊进了宣传部。不过好在宣传部和办公室都是学生会人数比较多的部门经常在一起联谊，也不至于让卓扬过多忍受相思之苦。前几日他们两个部刚刚组织完一个比赛，获得了学院老师的一致好评。比赛结束的当天晚上两个部将近70个人浩浩荡荡地往a大小吃街跋涉。

吃了一轮下来一部分女生压着熄灯时间回了宿舍，准备通宵的夜猫子们出发去了ktv，开了两个相邻的包厢。卓扬坐在沙发上愣神，多少人在他面前经过多少同学鬼哭狼嚎了多少首歌他都不在意，他只在意一墙之隔的张衍此时此刻在干什么？

张衍，张衍，张衍……

张衍就是他的瘾，一秒不见，思之如狂。

王女士说过张衍唱歌属于跑调跑南极去那种，k歌这种活动自然是没他什么事，他只是坐在角落看别人笑闹，时不时跟着起起哄而已。

也许是看张衍一个人在角落里太过无聊，同部的一个男生凑到了他的旁边递给他一杯酒笑着说：“同学你好，我是金融2班的，叫方嘉乐。”

方嘉乐的声音穿透性很强，即使是在这样吵闹的环境里，张衍也能听到对方仿佛捏着嗓子一般发出的声音拐了十八个弯钻进了自己的耳朵。

张衍不是很想和这个男生产生交集，但是顾及同学面子还是接过那杯酒抿了一口：“你好，我是经济二班的，张衍。”

“很高兴认识你！”方嘉乐自来熟地和张衍碰了下杯子。

张衍温和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看着屏幕上正在放的mv出神。

“衍哥有没有女朋友啊？”方嘉乐又靠近了张衍一点。

张衍皱了皱眉，“衍哥”这个称呼只有卓扬叫过，现在被方嘉乐这么一个不熟的而且他还不是很想进一步接触的同学叫着，让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他不禁回忆起卓扬叫出这两个字时的声音，如同糯米般香甜的声音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可爱得紧。

想到这他不自主勾了勾嘴角。

“这是有女朋友了？”方嘉乐又给张衍递了杯酒，那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