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事可以缓缓,你的事儿怎得也不上心?我还能活几年,我若是走了你爷俩儿谁来顾着,便是个衣衫破了也无人缝补……”
说到这处又叹了一口气,
“我瞧你这样儿,这个瞧不上,那个不搭眼儿,莫不是心里有人了?”
宋二一愣抠着头皮,吭哧半天却是没有说话,宋老头虽是糊涂可也不傻,眼见宋二的样子那还有不知晓的!
当下便道,
“你若真有可心的,便托了媒人上门提亲去,不拘着是什么人,只要是良人家的姑娘都成!”
宋二还是不吭声,宋屻波在一旁瞧着心中暗笑,
宋老头自是不清楚的,他倒不嫌弃人家,人家还嫌弃你这“儿子”呢!
你当他不知晓么,师父隔三岔五夜里都要出去,这般一年多近两年了,却还是只敢偷偷摸摸的送东西,别说提亲了就是正脸都不敢同人见一个呢!
宋屻波在一旁暗笑自家师父,瞧着宋二耷拉着脑袋被宋老头一通儿说教,待到晚上宋二坐到了房顶上唉声叹气,宋屻波在下头寻他不着,眼珠子一转便上了屋顶,果然见他坐在那处眼望着方家堡的所在,正在呆愣愣不知想些什么。
宋屻波过去挨着他坐下,
“死老鬼!我瞧着你平日里吹牛放屁十分厉害,说什么江湖上大风大湖见过不少,怎得如今在这卧龙镇就去了胆儿?你夜里悄悄去瞧她时,就没想着见她一回?那么多东西都白送了?”
宋二冲着自家徒弟翻了一个白眼,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懂个屁!老子……老子……老子这不是心里发虚么!”
宋屻波闻言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发虚的?你身手比她高,她要动手你难道还能怕了不成?”
宋二听了却是连连翻白眼,抬手一敲他脑门儿,
“毛头小子懂个什么!任你功夫再高瞧见了喜欢的女人,便要心发慌,手发软,腰板儿也塌了,腿儿也抖了,还动什么手?”
再说了要是打输了,挨一顿揍就娶到媳妇,那也是千值万值!
要是不一小心打赢了,把瞧好的媳妇打跑了,怕是哭都哭不及了!
怕就怕自家将真面目一露,她……她瞧不上眼,狠狠揍上一顿让人将他扔出方家堡去,那……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寡妇死了儿子没有指望了么!
这……这事儿……还是……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宋屻波很是不解的抠了抠脑袋,
“瞧见喜欢的女人为何会心发慌,手发软?不是应赶急抢到手么?”
在他心里觉着遇上了喜欢的女人便如碰上喜欢的烧鸡似的,赶紧上去啃上两口,吐上几口口水,断了别人念想才是正经,那有干瞧着不下手的!
宋二又弹了他一个脑崩儿,
“你小子果然是个没开窍的,你当女人是烧鸡么?你倒是想抢人家也要乐意才成!这男女之间若是用了强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话又瞧了瞧宋屻波一张跟妖精差不多的脸,便不由的一阵气闷道,
“不过……凭你这小子这样儿,也不必你动手抢,多少女人都要自家送上门来!”
这卧龙镇上的女人们见了这臭小子没有不喜欢的,若是放出话去,这说亲媒人说不得要把家里门槛踩破了!
这臭小子怎会懂自家的烦恼!
想到这处不由又嫉妒起徒弟天生丽质的一张脸来,再想起师门重任,不由越瞧越是生气,
“臭小子,老子可是有言在先,可不许你仗着一张好脸便招蜂引蝶,害了人家姑娘,我们千妙门可不是那起子下九流的门派,专爱以色诱人,你若是做出有辱门风之事,可别怪做的师父我清理门户!”
宋屻波闻言怒道,
“死老鬼休要污蔑小爷,你那只眼瞧见小爷招蜂引蝶了!”
正是这样,不是有意为之,还能迷得人神魂颠倒,才更让人操心啊!
这样儿出去行走江湖,一个不小心招来一堆儿桃花债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这千妙门的名头没有闯出去,引来一大帮子女人追着后头跑,那我千妙门还有何脸面立足于江湖之上啊!
“唉……”
宋屻波见宋二瞧着他一脸的愁容,似是很为自家担忧,心下立时软了下一为,不由放低了声音道,
“死老鬼,你……也不必担心,我以后定只喜欢一个姑娘,好好待她一辈子,决不多瞧旁人一眼的!”
宋二长叹了一口气道,
“你小子七窍就差了这一窍,你连什么是喜欢都不晓得,如何要好好待人一辈子?”
宋屻波闻言愣了愣,虚心向师父求教道,
“我确实不知晓什么是喜欢?那……什么是喜欢一个人?”
宋二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抬手一拍他脑袋,
“小子,男人大丈夫闯荡江湖,纵情尽色乃是男人本性,喜欢女人是天经地义之事,这天下漂亮女人不知繁几。却总有那么一个,你见着她便是有浑身的本事也使不出来,有再高的轻功也迈不开腿,有再快的钢刀也决不会挨到她一星半点,你瞧着她只有脑子发昏,耳里发响,心里乱跳时,那就是真正遇上喜欢的了……”
脑子发昏……
耳里发响……
心里乱跳……
宋屻波听着听着却是脸上变了色,一张小脸忽白忽青,双眼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