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半夜醒来,找不到人,怕她无助,所以一直开着,也不调静音。有时候不是他没睡,是他听到声音就醒了。
向园盯着他,目光一眨不眨,刚做完酣畅淋漓的梦,两颊绯红,眼含春水,比任何时候都软。
显然,这俩心里那根弦都有点绷不住。
向园感觉仿佛有羽毛在心间上跳舞,毛茸茸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她,心绪紊乱难平,心跳惴惴地对他说:“徐燕时,过几天五一我去找你吧?”
男人靠着床头,吊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找我干什么?”
“你不想见我?”
他不逗她了:“我五一要去趟美国,找下林凯瑞,你来上海没用。”
向园啊了声,失落地看着他:“那你要去几天啊?”
“四天。”
刚好假期结束,这么一算,要再见他,那就得五月三十了。
“那五月三十呢?你别又要出差吧?”
“不出差,陪你。”他抱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说。
陪你两字,又让她心跳忍不住加快了。
“那只能一个月之后再见了。”她忍痛说。
徐燕时嗯了声,看了眼时间,低声问她:“困不困?”
向园看着视频中男人,点点头说:“困,要不,你给我看看你的腹肌,让我精神下。”
那眼睛里亮着的绿光,像只垂涎的小馋猫。
徐燕时铁面无私:“困了就睡。”
“看腹肌。”她撒娇,吭吭唧唧地说。
“……”
男人看着她,静了半瞬,甚至第一次隔着屏幕用他低沉的嗓音叫出了她的小名,诱哄似的:“睡了,园园。”
那哪抗得住。
向园缴械投降,也学着他叫:“好吧,时时。”
“……”
-
今年五一放假连着周末,从五月一日放到五月三日。
三天假期基本没人回家,向园原本打算去趟上海也因为徐燕时的临时出差只能被迫取消。
四月二十九日下午。
公司所有人七七八八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技术部和向园还留着。
陈书正式跟李永标递交完辞职交接表。
李永标惋惜地握了下陈书的手,眼镜底下的小眼睛一闪一闪,真心诚意地说:“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说句心里话,离开也许对你来说是个更好的选择,维林是个烂树根,里头的腐朽叶子,一层裹一层,谁也剔不干净,你们年轻人是应该出去闯闯,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加油!”
陈书莞尔:“谢谢,再见。”
旋即转身离开。
向园倚着李永标的办公室大门在等,见她一身熨帖合身的西装,衬着她高挑韵致的身材,脚上一双高跟鞋将整个地板踩得噔噔作响,那沉重且坚定的脚步声,回荡在整座大楼里。
……
晚上,两人找了个地方喝酒,是她们常去的那个大排档。
支了张小方桌,头顶吊着白炽灯泡,明晃晃地照着她俩。
“叮”一声,一个干脆的捧杯,两女人眼神里亮着的小星星,齐齐一闪,笑容一绽,如花儿一般,齐声说----
“陈书同志!祝你前程似锦,男友满车。”
“那我祝你早日跟徐燕时共结连理啊。”
“哗啦”一口,两人一饮而尽。
向园放下酒杯,四月夜风还是有点凉,就着灯光,她缩着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对面同样薄衫薄裤的陈书:“原来你都知道?”
“也就技术部那帮直男不知道吧?”陈书点了支烟暖暖身子,靠着座椅笑看着她,在昏黄的月色下吞云吐雾,“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追上他的,我以为他很难追。”
大概他们谁也想不到,是徐燕时主动追的她吧?
向园笑笑,保留着神秘感:“秘密。”
陈书笑了下,抽着烟,不予置评。
两人浅浅碎碎又聊了会,不一会儿,身后有人拎了两瓶酒过来,一屁股在她们这张四人桌的两边坐下,向园刚抬头,目光一愣,一边是高冷,一边是薛逸程。
向园跟陈书一对视。
后者把烟一掐,淡淡移开目光,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酒。
高冷二话不说夺过她手中的酒,绷着一张脸,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全数灌进肚子里。
吹完,他把空酒瓶给拍到桌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陈书,眼睛里泛着红光,似乎刚哭过,他气急败坏地抹了下嘴,吸了口气:
“不走,行不行?”
……
-
高冷那么一闹,向园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
刚一进门,就被人从后面抱住,高度熟悉,气息熟悉,连脸部轮廓都熟悉。
男人后背弓着,弯腰抱她,两人纠缠在门口,闷在她细腻的颈窝间,深深吸了口气,沉闷略带调侃的腔调从耳边传来----
“打劫,钱我有,今晚想要人。”
“徐燕时?”向园小声地。
男人闷笑:“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不是出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