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事的苗头显然是在相认之前就已生发,然而那时他总抱着看戏的态度,以为那个少年是“心怀叵测的故意引诱他”,尚能冷静克制,甚至将计就计的去演戏,满足某种隐秘的私欲。但相认之后,随着两人之间越来越多的肢体接触,以及他身体频频发生的异样反应,卫昭时常有种走火入魔、如被架在火上烤的错觉。
如果你敢有那样龌龊的心思,你与淳于傀李天师之流有何区别。
卫昭时常在心里如此骂自己。
如果让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家伙知道你竟对他生出了那样龌龊的心思,他又该如何看待你这个师父。只怕会吓得远远躲开吧。
在经历过几番自我拷问后,卫昭往往会冷静下来,把自己的七情六欲揉作一团,全部锁进一个上满了十五道大锁的黑匣子里。但这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在夜深人静时,那些蠢蠢欲动的欲念还是会不安分的撬开一道道锁,悄悄从匣子里钻出来,在他空荡荡的心房里四处游荡,有时还会咬他的心尖,挠他的心肝,从最纤最细的神经末梢开始,一层层点燃他的yù_wàng与渴求。
他从来都不是圣人啊,根本做不到太上忘情那一套。
所以卫昭决定改变策略,他要在清醒的状态上,证明自己真的可以坐怀不乱,证明自己并非好色的淳于傀李天师之流。
这一路,从宫门到大道上,已有将将一盏茶的功夫,他一直挺清心寡欲,挺心无邪念,可刚刚那少年悄悄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的时候,卫昭察觉到……他又被撩得有点火起。
所以低头看下去时,尽管卫昭自己没有察觉,但他一双幽暗的狭长凤目里不可避免的带了点不悦。
穆允以为是自己的行为惊扰或者激怒了正在沉思军政大事的师父大人,穆允瞬间不敢动了,维持着一手撑着茶几、大半个身体滑落在地的艰难姿势,张着黑眸,无措的与卫昭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