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幼霆哑声:“没了你,我还怎么跟以前一样?”
她把目光看向别处,不敢直视他。
贺幼霆重新握住她手,“你顾虑的,我都知道,这些我都会处理,不用你操心。”
“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要我。”
郁星禾渐渐无力,一点点滑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手臂贴着额头,“你回去吧,我们先别见面了,都冷静一下好么。”
他坚持:“我不需要冷静。”
“我需要,”她攥着衣角,“你现在是喜欢我,以后呢?十年,二十年,那时再回头看,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闭上眼睛,“如果真有那天,我宁愿现在不要。”
贺幼霆咬牙看了她一会,红着眼眶看向别处,深深舒了口气,又转回来,“行。”
他说:“我箱子呢。”
郁星禾愣了下,仰起头看他。
他又问了一遍:“我箱子呢。”
郁星禾抿了抿唇,站起来,走到房间角落,把他的箱子提过来。
贺幼霆拎起箱子转身就走,“许城,许城!”
许城端着水杯从楼上下来,“啊?”
“还有空房间么。”
许城眨眨眼,看向郁星禾,又看回来,“有……啊。”
贺幼霆把大箱子往客厅中间一放,“跟房东说,我租了。”
许城走下来,实在没搞清楚这两口子到底什么情况,“贺总,这是闹的哪一出?”
贺幼霆一指郁星禾,“这女人要跟我分手。”
郁星禾咬着唇,“你别胡闹。”
他瞥她一眼,“你不是要冷静吗?我就在这等着,你慢慢冷静。”
郁星禾:“……”
许城:“……”
贺幼霆竟然真的就在这住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整天在客厅晃荡,也不找她,偶尔在厨房看到她也是拿了啤酒就走。
这栋房子里还有其他两个中国租客,一个是湖南的,一个是杭州的,都是年轻人,才一天,贺幼霆就跟他们混得很熟,甚至后来,他还跟人家出海玩了半天,一路上边走边拍,给郁星禾发了上百张各种角度的大海。
每一张里都有他身体的一部分,有时是个剪刀手,有时是一只脚。
人家问他:“你跟星禾什么关系?”
他笑呵呵的说:“未婚夫妻。”
“那为什么不住一起?”
“生气了,需要哄。”
吃饭的时候就跟许城混在一起。
他问许城:“你怎么不上班?”
“弹性工作制,不想去就不去。”
贺幼霆抿了口小酒,“挺好,回头我也研究一下,完成任务的情况下,这样还蛮人性化。”
许城笑:“怎么着,上我这取经来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俩人就这么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大白天喝起酒来了。
贺幼霆替许城满上,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这杯算我道歉,以前太冲动,别介意。”
许城一摆手,“得,您这道歉是不是晚了点儿。”
贺幼霆笑了下,把酒喝光。
许城随后。
贺幼霆说:“我明天就走了。”
许城愣了下,“回国?”
“嗯。”
“这才几天,就放弃了?”
贺幼霆:“你想得美,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放弃,好乘虚而入。”
许城白他一眼:“白眼狼吧你,没有我,你连人都见不着。”
贺幼霆目光沉沉,忽然严肃起来,“我这一走,不知道多久能再来,星禾……就拜托你照顾了。”
许城怔了下,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贺幼霆目光落在角落那扇窗上,窗沿上的摇摆娃娃还在一刻不停的来回摆动。
他说:“星禾心里有结,这结不打开,我们俩永远都不能安生,她犹豫,无非是怕拖累我,那我就做出个样子给她看。我手里有个新项目,如果顺利,乐思优品将今时不同往日,到时她再拖拖拉拉,犹犹豫豫,我就直接打晕了把她扛进民政局。”
许城看了他一会,身子靠在木藤椅背上,俩手垫在脑后,第一次觉得这个人跟外界传闻确实不太一样。
比传闻狠多了。
他嘴角挑了笑,“把她交给我,你放心?”
贺幼霆虽不愿承认,却很坦诚,“我相信她的眼光,你毕竟是她曾经有过好感的人,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这话听得许城心里舒坦,不过还是忍不住呛他,“还什么‘曾经有过好感的人’,也不嫌说着麻烦,承认她喜欢过我有那么难吗?”
见贺幼霆脸色变了,许城更舒坦了,“不禁逗。”
他苦笑一下,“其实我真挺后悔的,当初如果我主动一点,大概没你什么事儿了。”
“这意思我还得谢谢你?”
许城说:“谢倒不用,只是悟出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