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下不远处,硕大的泳池正泛着湛蓝的波光。
陆臻臻跟江临玺就站在栅栏外,杨树遮挡的一处隐蔽死角,从这个方向看去,还能隐约看见栅栏内,站的笔直的守门护卫。
“带我们去车上。”江临玺低声说着。
章华立即摆手,将两人领上隐匿在暗处的监察车。监察车是一辆宽敞的面包车,从外面看上去,很普通,与一般的私家车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当陆臻臻弯着腰坐进车里的时候,骤然震惊了。
各式的仪器、显示屏,闪着红光蓝光的指示灯,一一映入眼帘。
陆臻臻微怔住,弯着身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坐哪,才能不妨碍到他们办事。江临玺对她招了招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
“她进去已经——”
声音戛然而止,曹勇侧身,目光一顿,停在陆臻臻的身上。微微停顿之后,看向江临玺,接着开口:“她进去已经半个小时了,时间差不多到了。”
江临玺视线落在大大小小的屏幕上,拿起桌上的监听器,轻声答:“不急,现在太安静了,还没到重头戏。”
他边说着,边转头看向身旁伸长脖子,一脸好奇的陆臻臻,“要听吗?”
陆臻臻当然立即点头,只是江临玺还没将手中的监听器递给她。另一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五指摊开,一支监听器安安静静的躺在掌中。
陆臻臻微微愣了下,才探手接过,抬眸看向手的主人,低声说了句:“谢谢。”
曹勇弯下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左眼的刀疤扯开一小段弧度,看上去显得有些怪异。他压低嗓子,嘶哑着出声:“你没事了吗?”
陆臻臻裂嘴回以一笑,清秀的脸上挂满明媚的笑容。在昏暗的车厢内,愈发显得小巧。她仰头,目视着他,“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四目对视,一旁的江临玺已经冷冷的看了过来。
不得已,他只好收回视线,淡定的点头,“嗯。”
陆臻臻迎上笑脸,竟得了一个冷漠的“嗯。”顿时也有些尴尬,还以为他至少会问几句,毕竟两人之前也算有些“交情”。
只不过,好像是她自己多想了。人家根本就只是将她当作当时的一个普通犯人而已。
这么想着,她也默默的垂下头,将监听器塞进耳朵,沉默的没再开口。
江临玺收回视线,将手中的监听器戴好,对一侧的曹勇说:抬手按下指挥台上的某个按钮。监听器里立刻便传来了声音。
“所以说,你不打算救我是吗?”
陆臻臻微怔,抬手按住右耳的监听器。
这是……华紫鸳的声音。
怎么会有她的声音?
她侧头,看向一旁同样带着监听器的江临玺,却见他修长的食指放在嘴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陆臻臻阖上嘴巴,当下了然,安静的没有出声。
耳机里,华紫鸳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要是我出事了的话,你也不可能逃脱的了的!”
没有人回应。
只响起“哒哒哒——”的鞋尖轻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你——你想干什么!我如果在这里出事的话,我的手下会将有关你的证据交给警察!我手中有你给我发的一切来往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即使没有录音,你也一样难逃脱!”
“呵呵。”
一声低沉的冷笑。
让监察车里监听的陆臻臻,都不寒而栗的颤了一下。
这个笑声——
是韩天。
她非常熟悉,在那段地下的日子里……这个笑声就是她的魔咒。
陆臻臻低头,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的握成拳头,整个人再次回依锏哪且荒弧
只是她还没有深陷回忆。身旁的江临玺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宽厚温暖的大掌,轻柔的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诧异的抬眸望去,眼里还有未来得及敛起的怯意,便撞进他黝黑澄澈的双眸中。眼神中,四方车厢内,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热意将她包裹,让她不再感觉到那阴冷的冰寒。
他什么话也没说,目光中却有千言万语。一遍一遍的安抚、温暖着她。令她发凉的四足渐渐回暖。
她很快收拾好心情,勾唇对他回以一笑,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他却只是低沉的望着她,视线不离她左右。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也没有撤离,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的在上面摩挲着。
她心里一暖,会心一笑。他这是还不放心自己啊。
这个男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孤傲的可爱。
在二人忽略的前方,曹勇淡淡的收回视线。眼前仿佛还有刚刚陆臻臻,那抹未散去的明媚笑颜。只是无论那笑颜多打动心弦,也不是对他笑的……
他低头,敛起眼底的失落。
这时,耳机里恰好又响起华紫鸳的声音:
“你不要乱来!我说的话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走开!你们都走开!啊——”华紫鸳一声尖叫,之后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再然后,耳机里便再没有了声音。
包括刚还在尖叫挣扎的华紫鸳,也没了半点声响。
陆臻臻一怔,抬头看向江临玺,“她不会……”死了吧?
江临玺沉着脸,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表情难得的严肃,让陆臻臻后面的话硬生生哽住。
半晌,他抬手,摘下耳机丢在桌上,与曹勇对视一眼,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