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林曲莫名地觉得自己成了免费保姆的感觉。
“……等有空吧。”似乎是对林曲这似曾相识的问题感到有点好笑,季榆的嘴角略微翘了翘,轻声回答。
不管怎么说,能被一个人真心以待,应该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吧?即便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也该给出相应的回应才是。
“啧,”听到季榆那带着些微笑意的回答,林曲轻声啧了下舌,“真没诚意。”
季榆:……
是他理解错了“诚意”这两个字的意思了吗?
“你知道吗?”不等季榆对刚才听到的话表示抗议,林曲就再次出了声,“我最近总是忍不住有一种感觉,”他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季榆的双眼,“你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季榆’,并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语速很慢,语气也很认真,让人有些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在陈述一件自己认定的事实。
眉梢略微挑起,季榆弯起双眸,朝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这么明显吗?”
林曲:……
这话说的,是不是下一句就打算承认自己是个夺舍重生的几百岁的老怪物了?
看着面前接话接得无比自然的人,林曲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变得有点古怪起来。
季榆见状,唇边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没有开口再多说点什么。
在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后,他确实没有太过尽心地扮演这个角色,但再怎么说,他还是保留了大致的行为模式的,他还真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差别会有这么大。
要知道,就连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苏景阳,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
——原主和苏景阳,真的在一起生活了长达一年的时间吗?
想到之前陆南柯的那个问题,季榆就控制不住地有点想笑。
哪怕是他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都要忍不住替这个和自己有着相同姓名的人感到可悲了。
那样周详地规划着属于两个人的未来,却不知道在另一个人的眼中,从来没有自己的存在——若是对方知晓这一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比先前更显昏暗的光芒从林曲背后的窗户里映照进来,让他大伯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季榆突然想要问一问,在这个人的眼中,他看起来是什么模样——那个在褪去了伪装之后,连他自己都没有见过,那空无一物的躯壳,是什么模样。
然而,还不等季榆开口,面前的人就抢在了他的前头:“但是我现在觉得,”压下上扬的嘴角,林曲的声音里依旧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你只是突然疯了而已。”
季榆:……
他该把这句话当成对自己的夸奖吗?
略微眯起双眼,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季榆忽地轻声笑了出来:“如果真是那样,倒也挺不错的。”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来说,这应该都是个不错的体验。
说起来也是有点可笑,或许是因为原主那孓然一身的状态,又或许是因为对方那贫乏的兴趣与生活,季榆竟莫名地觉得对方和自己,有那么几分说不上来的相似。
但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在那个人的心中,到底还有着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这其中之一。
大抵也正是拥有的越少,就越懂得珍惜吧,原主那份对身边的人的珍视,与对方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冷淡,着实太过不符。
——也太过难以模仿。
指尖无意识地颤了颤,季榆收回落在林曲身上的视线,转过身继续朝楼上走去。
他早已经忘了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在没有外在表现可以参照的情况下,他甚至连这种思维,都有些无法模拟了。
见到季榆的举动,林曲微微愣怔了片刻就回过神来,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和这个人相处了这么久,他本应该对对方有着足够的了解,也清楚在这种时候,说什么话最能调动气氛,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却找不出任何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话题。
林曲突然就有点不确定,发了疯的那个人,究竟是眼下和他并肩走在一块儿的人——还是连自己都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的他自己。
跟在季榆的身后进了卧室,林曲顿时就被那迎面扑来的热气给弄得皱起了眉。他看了一眼季榆身上披着的外套,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在冬天对一个身体状况不好的人说通风这回事,就显得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看着季榆从抽屉里找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林曲数次张开嘴,却又由于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合上了。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和这个家伙待在一起,是一件这样令人焦躁与不安的事情。
“那我配好了就送回来。”伸手接过季榆递过来的钥匙,没能想出其他什么能够用来闲聊的东西的林曲笑了笑,开口说道。
季榆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那份平静与从容让林曲的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失望——偏偏他还找不出这种情绪的源头。
将手里的钥匙放入口袋,林曲和季榆道了声别之后,就转过身准备下楼。
他觉得,大概等某个家伙好好地发泄完,恢复了正常之后,他就能摆脱这种感觉了。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强烈的情绪是会传染的?
林曲坚定地认为,自己这段时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