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打开一个个橱柜抽屉看,心里翻江倒海。
弄到一半的时候,嘉树醒了,大声叫妈妈。
“我饿了。”小家伙黑眼睛到处看,“咱们是在哪儿啊?”
“咱们起来吃饭,妈妈已经做好了。”没有回答在哪儿。
“这是哪儿呢?爷爷奶奶呢?”嘉树翻身滑下床,“我想爷爷了----”
“明天咱们回家就能看到爷爷了。”她道。
“可是我不想呆在这儿。”嘉树很认地方,“我不认识。”
“妈妈在,也不行?”
嘉树开始想,崔玉趁机牵着他去餐厅,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他立刻被转移注意力,用小碗和小筷子吃起来,可吃到一半还是问,“这是我们的新家吗?是搬家了吗?”
崔玉想了想,“我们没有搬家,这是别人的家。”
“谁?”
“嘉树记不记得爸爸的问题?”
他点头,“我爸爸特别慢,别人都到家了他还在路上。”
“这就是他的家。”
嘉树的眼角瞪大了,“所以爸爸也有一个家?”
“对!”
他有点激动,小脸通红,“那他在哪儿?”
崔玉摊手,“他不在家,我们来这儿玩一玩,可以吗?”
嘉树稍微有点失望,点头,但几乎是立刻又新鲜起来。他三两口把碗里剩下的米饭吃完,规规矩矩放下小筷子,“妈妈,我吃完了,可以下去玩一会儿吗?”
“可以。”
崔玉没有打扰嘉树,看着他好奇地在每个房间门口张望。书房进不去,然客房是开的。客房除了一个大衣柜外,还有一个大的玩具柜子,通道里更多的是玩具箱子。他眼巴巴地站在玩具柜子下面,对着色彩缤纷的各样模型流口水。
“这个大宝哥哥有,这个也有,那些都是。”嘉树大声,“妈妈,这里好多玩具呀。”
她笑眯眯收拾东西,看着小家伙在房间之间跑来跑去。
“妈妈,你看,这是不是我?”嘉树抓着一个小本本跑厨房,献宝一样。
她正在洗碗和收拾灶台,低头看果然是一个小照片部,封面是嘉树刚出生的照片。她擦干手拿起来翻开看,嘉树的出生照,满月照,三个月照,半岁照片,周岁和两周岁等等,没有一张缺少的。很多都是她拍好了后分享给伍苇和夏涵看的,可见这俩女人也挺没节操,憋不住大房的牛皮糖功力,背后卖她。
嘉树开心道,“肯定是爸爸回不到家,太想我了才看我照片,对不对?”
“对。”崔玉肯定道。
嘉树满足了,拿回小本本,咚咚咚跑回去,继续翻东西。
崔玉想了想,“嘉树,不能乱翻东西,得征求别人的同意。”
“爸爸也不可以吗?”他又冒出来。
“不可以,要问。”
“那你问。”他急得不行了。
崔玉只好拿出手机来。
电话拨过去,短时间内没接起来,直到自动挂断。
她低头,嘉树专心看着她,黑眼睛单纯又好奇。
她便再拨,这次很快被接起来,还能听见对面传来一声白诺的咆哮。
“他房中擎老婆干的事凭什么栽在我头上?我帮大姐跑腿办事多少年?你们现在不用我了就污蔑我----”
还想听得更清楚些,但大房可能马上捂了,笑嘻嘻问,“小玉儿,咋啦?”
“嘉树看见你的玩具和相册,想玩,可以吗?”崔玉忍住好奇。
“那真是太可以了。”
崔玉低头,摸摸嘉树的小脑袋,“爸爸说可以,你去玩吧。”
爸爸两个字出来,大房魂都要散了。
他有点痴呆地听着手机被挂断的嘟嘟声,站在门廊边许久没动。
房中擎走出来抽烟,递给他一根。他半晌没接,声音有点嘶哑地说,“刚崔玉给嘉树说我是爸爸哎----”
崔玉陪着嘉树在客房玩了两三个小时,精力旺盛的小家伙才又稍微有点困意;真正等他睡着,已经要接近凌晨一点。
她做了热水和热毛巾,给他擦洗小身体。
小家伙拳头握得紧紧的,手板心里还抓着一个托马斯小火车。
孩子的世界很天真,不知道大人的爱恨纠缠,只满心欢喜地期待所有。
她给大房发了条短信,询问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大房回道,“很快就要搞定了,你先休息。”
崔玉便将手机放床头柜,抱着嘉树暖暖的身体陷入沉睡之中。
也不知道事情有多复杂,居然整夜都不能回家。
次日一早,崔玉被嘉树吵醒了。小家伙在被窝里翻来翻去,摆弄着小火车嘟嘟嘟去北极,又爬上了妈妈的肩膀。她打了个哈欠,拿下火车问,“饿了没有?”
“饿了。”嘉树压到她身上,“妈妈,我要吃面。”
面条?大房的食品柜里,仿佛有一把面和几个鸡蛋,那就做煎蛋面好了。
她坐起来,给嘉树穿衣服,拎着他去卫生间洗漱,同时架锅烧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