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医院呢。”林楚生狼狈的抬起头,往日的j-i,ng英做派荡然无存,他笑的有点难看,“你这样的人,不该,也不能落到这样的境地的。凭什么老天不开眼,让你进了医院...”
我沉默的听着他说话。我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那日站在房间内争执的时候,无论是谁,都没想到会以这种结局收场。
☆、date 8
那天林楚生走之前,还有些失魂落魄。
他深深地看向我,说不出什么情绪。他说,“你比我先遇见他。”
我很想笑。我是比他先遇见的陈阳,可是这又怎么样?
我遇见的陈阳,孤僻自卑又内敛。我用了好几年的时间去磨合改变,去用自己的心捂化那块有棱角的石头,等到心被磨平,他才能看见现在这个陈阳。
我不是夸功。但是如果没有我,他见到的那个陈阳,未必是现在这样。
不过那时候他们有别的缘分也未可知。
我没有接他的话。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能活着就是幸事,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对他人好点,也是对自己好点。
我继续在医院住院。又进行了几次化疗,头发被剃了,整个人像是刚从什么监.狱跑出来的不良似的。我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新造型,咧嘴一笑。
“也还行,多少年没这么稚嫩过了。”我冲大明笑道,“不过这模样出去可不成,给我多挑几顶帽子,要好看的。”
大明眼圈泛红,用力点头。“哥,我挑最好看的帽子,买个几百顶回来,你随便带。”
“行啊,我多挑挑,免得你小子乱买。”我对他笑着说。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戴着花样繁多的帽子了。
柳夫人来看我的时间并不多,大明和晓雪也不能一直照顾我,倒是请的有护工和保镖。
我想找点乐子都不容易,聊天打屁也找不到人,只得自娱自乐。柳夫人给我换了新手机和电脑,我偶尔会碰一碰,我知道她不想让我接触之前的人,我也同意。
不过我还是想给之前公司的同事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我当时走的匆忙,浑浑噩噩,也不知道交接是怎么办的,公司的总经理对我一直很好,我有点愧对于他。
给盛年打电话是不得已的行为。我也没想明白,全公司这么多人,我怎么就只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后来才想起来,是一次公司年会的时候,我和盛年那小子互坑,我背了他的电话号码,给他打了十多遍电话。当然,那小子也没讨着好,来来回回也被我摆了好几道,当场暴躁的差点来揍我。
我不情愿给他打电话,没想到那边还接了。
“喂?盛年?”
那头沉寂片刻,才有人提高嗓音,“柳声?你他妈,是你?!你现在在哪?!”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在这边没防备,差点被震聋,不得已拿远了电话。
等那边安静下来,我才慢吞吞的把电话接回来,声音带笑。
“激动什么,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我现在很好啊,倒是你,公司怎么样?”
那头却丝毫不给我面子。
“你还好意思提公司?”盛年恨恨道,“你知不知道总经理有多生气?他已经放话不会让你回来了!你走的那么快,有点职业道德吗?”
我扯了扯嘴角,不得已苦笑。是这个道理,我走的确实不光彩,手上的案子还差收尾,什么也没和新人交接好。是我的错。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也不会回来了。”我打断他的话,叹了口气,“你把总经理的邮箱给我,我把剩余的资料打包发给他,新人也好接手。”
盛年没吭声。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的声音。“柳声,你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要这份工作了?”
他提高声音,似乎又恼火起来,“你为什么不来?就为了个失恋?分手?至于吗!一个大男人谈个恋爱还磨磨唧唧的,你家那位别提有多潇洒,你混成这个鬼样子值得吗!”
我一愣。沉默半晌,我才一字一句的问他。“你知道我家那位是谁?是不是?”
我和陈阳的关系,在公司隐瞒的很好。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我更不知道,我的死对头盛年,居然一副完全知情的样子。
他在那边,也沉默了。
“公司里就我知道,你放心吧。”他突然开口,语气又沉闷下来,“我也是无意间才知道的,你家那位,不是个画稿的吗,在编辑部有他的办公桌,他桌上放着你的照片...”
“我和朋友去玩的时候,凑巧看到了。”
“接下来年会的时候,你不是喝醉了吗,他过来开车接的你,其他人都以为他是你朋友,我觉得不是...我看见他手上的戒指了。”
我彻底愣住。说不上是因为被盛年知道,还是陈阳的行为。
他那么一个人,那么冷淡内敛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怎么会,把我的照片堂而皇之的摆出来?
盛年没听见我说话,却仍旧在那头没停声。
“你现在在哪?不回公司?就为了失恋这点事?人没了,公司总不能没吧?你现在回来,我还能看着昔日情分上帮你说两句好话...”
“我真的不回来了。”我哭笑不得的打断他,刚才惊起的思绪又沉淀下来,“而且,你不一直想当经理么?我觉得你当也挺好的。”
以前我是不会这么说的。死对头多年,我总是有事没事要刺激他。现在么...取下滤镜,我考虑一下,这个人似乎也没这么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