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围观群众欢声震天。
陈景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郑娴儿,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会误以为是郑娴儿糟蹋了她。
郑娴儿维持着得意的笑容,完美地扮演着“强大的恶势力”的角色,心里却实在并不能感到愉快。
当堂脱衣受杖,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子都不能忍受的屈辱。她一直在等着陈景真后悔求饶,可是此刻陈景真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一个彻底豁出去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今日,注定鱼死网破!
衙役们手中的大棍狠狠地砸了下去,陈景真立刻杀猪似的尖叫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同时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郑娴儿姿态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观赏着这一出好戏。
既然接下来的硬仗已经不可避免,那就在大麻烦到来之前先欣赏一下对手的惨状好了!
衙役们行刑都是很有经验的,一棍子落下去之后绝不马上打第二下,而是稍等片刻,等看客们的欢呼声低下去、等那受刑之人松开紧咬着的牙关、等刚才挨打的地方开始充血,然后再恰到好处地把第二棍子打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
有经验的衙役,只需要三五下就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
围观的百姓们看到打得好的,从来不会吝于赞美。因此有经验的衙役们听到的叫好声并不会比戏台上的名角听到的少。
只不知道趴着挨打的那一位会是什么心情。
陈景真是千金小姐,臀部比寻常人更加娇嫩些,果然很快就见了血,染红了她今日精心挑选的那条粉色绣白梅花的裙子。
围观者的欢呼和叫好声一浪接一浪,外面不断有新的看客聚拢过来,热闹非凡。
郑娴儿始终气定神闲地迎着陈景真的目光。
二十棍子打完了,陈景真的眼睛已经因为充血而变成了红色,眼泪和汗水糊了满脸,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比她的眼睛更引人注目的当然是那两瓣饱受摧残的屁股----这会儿,那粉白圆润的娇臀已经肿胀破碎,成了一片血淋淋的烂肉了。
看着行刑的衙役退回原处站定,郑娴儿便勾一勾唇角,加深了笑容:“陈四小姐,屁股晾在外面挺凉快啊?”
陈景真这才想起自己可以把裤子拉上去了。
可是,这会儿她连喘气都费劲,哪里还有提裤子的力气?
挨了二十棍子都没哭出来的陈景真,忽然毫无预兆地嚎啕出声。
郑娴儿凉凉地笑着,毫无恻隐之心。
围观的百姓完全把此事当作一场好戏来看,兴奋都来不及,谁会同情?
于是,陈景真在受完杖责之后又悲惨地趴在地上晾了好一会儿。
此时此刻,也说不清究竟是疼痛更难忍,还是屈辱更难熬。
黎县令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他一点也不急审问,只管悠闲地喝着茶,等着。
郑娴儿以为这个局面会持续到楼阙出现,不料没过多久,人群之中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竟让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承受这种屈辱,实在岂有此理!锦香,你去帮她一下!”
一个珠围翠绕的女子答应了一声,越众而出。
郑娴儿认出了来人,心头立时一紧。
来人正是楼闿和他那个从枕香楼买来的侍妾锦香----最令人担心的事发生了!
楼闿跟陈景真是互相憎恨着的。这两个人忽然联手,背后一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这个阴谋一旦得逞,倒霉的绝不可能只有楼阙一个人。
楼闿的野心从来就没有掩饰过,陈景真这个疯狂的女人,已经成了他手里无往不利的杀器!
郑娴儿揪紧了手里的帕子,目光移到了楼闿的身上。
对方眯起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向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锦香笑盈盈地向黎县令告了罪,走到陈景真的身边跪了下来,要替她把裤子拉上去。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这会儿,陈景真的臀部已经肿得比先前大了好几圈,那裤子提到一半,便再也拉不动了。
锦香不服输,一手扶住陈景真的娇臀,一手拉住她的裤腰拼命往上扯。
陈景真刚刚习惯了疼痛,这下子又折腾掉了大半条命,忍不住又崩溃地大哭起来。
郑娴儿见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害人终害己,何苦来呢?”
锦香一边努力拉扯着陈景真的裤腰,一边皱眉道:“三少奶奶这是说什么话呢?陈四小姐受了那么多委屈,您怎么忍心这么说她?那件事又不是她的错!”
郑娴儿在心里默默地给了个赞。
瞧瞧,不愧是枕香楼出来的,这小白花技能满分啊!
可惜了,这里并没有人想看她表演。
等到陈景真又一次忍不住哭叫起来的时候,郑娴儿适时地开了口:“既然‘那件事’不是陈四小姐的错,锦香姑娘此刻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莫不是要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你……”锦香气得白了脸。
陈景真却忽然一颤,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猛然推开了锦香的手:“不用你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