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说:“我过去看看。”
“不要。”索锁笑起来。并不觉得怎么紧张,彭因坦这么说,反而让她觉得好笑,索性跟他开开玩笑,“万一是坏人呢?”
“万一是坏人,正好报警抓他们。”彭因坦说。
“不会啦。也就是普通的车,碰巧停在那了。好了,不闹了,你快走吧。”索锁说。
彭因坦这才笑笑,说:“好。我走了。”
他等着索锁进去,才驱车离去。但他特地转了个弯,又绕了回来,把车一停,向之前看到的那辆轿车走去。
不过还没等他抬手,车窗就降下来,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人大大方方地称呼他一声“彭先生”,问他有什么事。
彭因坦认出他来,的确是施云晚身边的人。那天早上他来这里接晓芃遇到过。
“你们要24小时保护索锁吗?”彭因坦问。
车里的人看了他,笑笑,说:“彭先生,我们不会妨碍索小姐日常生活的。就只要保证她安全就可以了。”
彭因坦想想,他们这样奉命行事,既不违法,自己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就说了句辛苦,回身上了车开走。车开出一段路去,他才想到,这么说,索锁今天所有的行动,他们都全程跟踪?不知道索锁发现了,会怎么想。但他想到索锁一旦发现,脸上可能出现的别扭表情,就忍不住微笑起来。
前方红灯,他停了车,从镜中看了眼自己的表情,果然是在微笑的。
他摸摸脸,笑意在加深……索锁说他不知愁苦,也对。哪怕只有一天,一小时,能一起开心面对,也是好的嘛……他长出了口气。
有电话进来,是一山的。一山问他在哪里,想约他一起喝一杯。
“怎么觉得好多天没见你了似的。我在家呢。我爸带了瓶好酒回来,就我们俩喝没意思……你过来吗?过来我们就开。”一山在电话里笑着说。
彭因坦说:“好。我马上到。”
车子在冬夜的街道上飞驰起来……
……
彭因坦的车一开走,叶航把车窗升上来,说:“还挺细心的。看样子对索小姐也上心。”
“上心还不是应该的吗。”充当司机的付明川说,“要怎么汇报?”
叶航正在发邮件,见问,说:“能怎么汇报……照实汇报。”
“哎哎,索小姐。”付明川拍了他一下。叶航一看,可不是吗,明明早就进了大门的索锁,这会儿正朝他们走来。“手里还拿着东西……什么东西啊?这是要去哪儿?”
“不像是要出门的。”叶航说着叹了口气,“都很鬼啊,反侦察能力一个高过一个。”
他们躲避当然是来不及的,只想索锁或者是要出去。不过索锁的确是往这边来的。等到她确定无疑是要来跟他们面对面了,叶航和付明川一起下了车。
“索小姐。”叶航有点儿尴尬。
索锁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说:“天气这么冷,辛苦你们了。你们还是回去吧,我这里真的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叶航接了东西,说:“您就甭管我们了。这是我们的工作。”
索锁看了他们,点点头说:“那我先回去。你们自己也多注意些,累了就回去休息。别给我妈妈省钱,车里暖气开着,小心不要感冒。需要什么就按门铃……还有,明天早上进来吃早饭。我早起会做早饭的。”
“谢谢索小姐。真不用。”叶航忙说。
“又没什么麻烦的。那我先回去了。辛苦你们了。”索锁又说,对站的远些的付明川也点点头。
她边走边裹了裹羽绒服。
彭因坦送的这羽绒服穿着太暖和,她确实离不开了……彭因坦很警觉,要不是他提醒,她可能发现不了叶航他们。但她此时感觉反而非常不好,看看表算下时间,想着等会儿回去要先打电话给她母亲——没有她的保护她也过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呢……对面有辆车驶来,她快些往上走了两步,踏上马路牙子。那车停了下来,距离她不过是两三步远。她下意识往车那边看了看,呆了下——这车她当然是认得的,是巩义方的。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本人来了。她站下来,看着车门一开,巩义方从车里下来。
他略一站,叫了她一声,“小锁。”
索锁看着他,他黑色的外套、白色的毛衫,黑白分明的得体装束,让他这个人显得愈加身长玉立。就是头上戴着帽子,看起来就有点儿慵懒散漫……巩义方也有慵懒散漫的时候啊。
“你怎么来了?”索锁问道。
巩义方走近些,看看她,说:“本来想经过而已,不停车了的。谁知道看见你。”
“巧。”索锁说。
她看了巩义方,发现他看上去脸有点浮肿,就说:“你是不是……”
“我今天刚出院。受了点儿伤,没什么大碍。”巩义方说着,低了低头,指指头上这顶帽子。
索锁看着帽子,嗯了一声,说:“你多保重。刚出院还是要多休息。”
就这么看着,也知道他脸色并不好。
“在医院住两天就当休息了。就休息两天,好多工作等着做呢。”巩义方说。
索锁点头,说:“你还是这样啊。”
“没有办法,恐怕会一直这样下去。”巩义方语气倒是尽量轻松。他看着索锁,说:“你也是……我这就去机场了,不知道哪天能回来。有什么事,你就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