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笑笑,说没关系我们坐一会儿就走的。
侍应生请他们往里面走,选了空间大的一角,视野也很不错,能看到大片的沙滩。贝佐新听见侍应生说的,坐下来便开他的玩笑,说这回跟你开口可是硬着头皮,你少见会在一个城市接两个项目。怎么这儿就这么招你喜欢?
贝佐新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人都在笑。说这儿山清水秀环境优雅,彭爱上这里也不奇怪。
一班人坐下来都是讲英文,侍应生站在一旁等了片刻才递上单子,问需要什么。
贝佐新却先开口问了一句坐在那边的那位美人,常来这里么?
彭因坦头都没抬地伸手敲了贝佐新一下,说:“来谈正经事的,眼睛少乱瞄。怪不得高菲看你看的这么紧。”
贝佐新笑着说:“我就不信你没看见。给我一杯蓝山。”
他这么一说,除了彭因坦,一行人都转过头去看贝佐新说的美人。本来一个人美不美各人自有标准,不过这一次大家倒似乎均没有异议。
彭因坦背对着那边,他们看美人,他就跟侍应生聊了两句,把东西都点了。
贝佐新笑着说:“你倒是看看,是不是美人?”
彭因坦没回头也没回答这个问题,贝佐新却笑的有点意味深长。趁着其他人点单,他笑着说:“难得你正经一回,不开你玩笑了。我知道你的美人标准,准是得那样的。”
彭因坦也笑了笑,说:“来,给我看看你的双胞胎的照片。昨晚上就听一山聒噪了,没顾上。”
这是个最好的话题,让贝佐新转换注意力。
果然贝佐新掏出手机来跟他们几个显摆起自己家那对双胞胎来,一帧帧照片里两个女婴胖乎乎的十分可爱。彭因坦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一向觉得小孩子都有点儿烦人,但是贝佐新这样子瞧着让人忍俊不禁——他不停地手指划着屏幕,问:“漂亮吧?可爱吧?我闺女们棒吧?”
彭因坦都懒得应付他。
咖啡还没上来,他们就贝家的这对双胞胎展开的话题轻松愉快地聊着天。彭因坦眼角的余光扫到索锁站了起来。他以为他们是要离开了,不想索锁只是拎着她的小包往卫生间方向去。
彭因坦说了句抱歉,也起了身。
ditto的卫生间很小,左右隔一间,洗手的池子倒是有一排,都是彩色琉璃的,看上去很华丽。
索锁一出来就看到了似笑非笑地站在洗手池边的彭因坦。她看了他一眼,过来洗手。特地选了离他远点儿的那个洗手盆。
“相亲?”彭因坦问。
索锁低着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洗手池边的肥皂盒里,有雕着ditto字样的新皂。看样子是刚刚换过的,并不像有人用过。
但她没有用,只是用清水一遍又一遍冲洗着手。彭因坦的语气淡淡的,按理并不会叫她不舒服……
“你怎么就这么着出来相亲?”彭因坦边问,边从一旁拿了只纸袋子,撕开。他故意打量着索锁——穿着灰色短呢子裙,也不知是哪年的了,都磨的起了球;上身是件黑色的毛衣,花纹很粗,倒是新的,可看上去就像是网购的五十块钱一件的玩意儿,一水儿都穿不了准扔的……高跟鞋则是中规中矩不容易落后于潮流的款式,黑色的,跟黑色的天鹅绒袜子搭配的天衣无缝。但这沉闷的鞋子也不是新的,好在擦的很干净,并不显得失礼——索锁无论如何都会穿双好鞋子。
索锁关了水喉,还是没出声。
彭因坦看她洗好了手,甩甩水珠子,递上手里的干毛巾。索锁接过去。她擦手的工夫,彭因坦看到她手上贴着透明胶布。
“手伤了?”他问。
索锁又嗯了一声。就是刚刚来的路上,在公交车上被人挤了一下。当时不觉得什么,下了车才看到手上一道划痕。伤口不怎么深,但是血流的不少……她刚坐下,手上的伤就被发现了。什么话还都没说,就折腾着清洗伤口和伤药了……跟她见面的这位郭先生,是个挺细心的人。
“难道因为相亲心神不定,切了手?”彭因坦似笑非笑地问。
索锁又嗯了一声,毛巾叠好放到篮筐里,搓搓手说:“知道我这么紧张这事,等下出去就当不认识我。”
彭因坦见她要走,往后挪了两步堵在她面前。她抬眼瞅着他,倒是气定神闲的。他嘴角抽了抽,低低头跟索锁接近了些,说:“昨晚上让警察送我回家,今天车和钥匙都送我事务所,这会儿让我装不认识你……你这么折腾我,就是让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吧?”
“你知道就好。”索锁回答。
彭因坦声音更低,“偏不让你如意。”
“那随便你。”索锁脸上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说完也不等彭因坦,先走了。出去差点儿和人撞个满怀,那人忙对她说对不起。她也就点点头过去了。
“搭上话了?”进来的是贝佐新,指着刚刚出去的索锁,满脸惊讶,“不对,你是不是早认识她?什么人?”
“是啊,认识。”彭因坦看了他,嗤的一声,说:“好奇心这么强,你不如自己去问清楚吧。”
“哦!有问题!我说刚才我们聊天,你怎么那样儿啊。看见人约会才俊,吃醋啊?”贝佐新撞了彭因坦一下,指着他笑,“你还跟以前一样,越喜欢的女生越不跟我们介绍。等会儿我出去自己认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