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推他一把,看他解领扣,又急又恼。
彭因坦倒是也没继续往下解,而是掐着腰站在索锁面前,等于是把她堵在了橱柜的角落里。索锁硬是从他身边挤出去,指着门口让他走开,说:“不然我……”
她左右看看厨房里,到处都是工具——不过彭因坦大笑起来,她才知道他在逗她。
“刚刚吃过饭,我又不想锻炼盲肠。”彭因坦说。
索锁自己想歪了,这会儿难免臊了,一转身仍旧去看看那炖着的汤。锅盖一掀,香气四溢。彭因坦早就盯着这锅汤呢,凑过来一看,故意使劲儿嗅了嗅,说:“贵妃鸡炖的汤?真香……特地给我准备的?”
“给黑子准备的。”索锁没好气地说。
彭因坦大笑起来。
索锁趁着他笑,一手肘捣回来,正中彭因坦肋骨。这一下劲儿也用的寸、位置又恰到好处,彭因坦可真疼的不轻,笑声止住了,可还是笑容满面。
索锁背着身,拿了汤勺舀一点汤出来看看。
彭因坦站到索锁身后,索锁说:“别动。”
彭因坦说:“你才别动。”
索锁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从领口钻进来,贴着她的肌肤。她低头,手隔着衬衫,也知道这是彭因坦身上戴着的那块玉。她立刻探手进去抓着玉一把扯下来。
彭因坦正在给她扣链子,被索锁扯的链子从手中脱手,划的手指头一阵酥麻。
索锁转回身来,瞅他一眼,拿了链子找着扣,仔细看看开口处,把他的领口拨了拨,说:“你低下头。”
“不是喜欢吗?”彭因坦问。
“谁说喜欢了……这种随身带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人……”索锁歪着头,彭因坦比她高太多,她得歪着头才能看到扣子在哪儿。
彭因坦就看着她红润润的嘴唇,既不出声,也不帮忙,就等她费劲地给他好不容易扣好了……彭因坦低头,嘴唇黏在她唇上。
他也不动,只是就这么黏着她,扶着她的腰和背。然后他轻轻抱着她,在有限的空间里挪动着步子。
“别说话,就这么待会儿。”他说。
她每次说话,他都有种被她拿着榔头在敲头的感觉。
索锁知道自己这么生硬地拒绝他的礼物,他肯定是觉得尴尬的。她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不能轻易收的。哪怕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她看着灶上的火苗舔着锅底,锅盖上的小气孔里白汽呼呼地冒着,香气浓郁极了。
她指指炉灶,彭因坦放开她,让她去看锅子了。但是他就站在她身后,锅盖打开,乳黄色的汤翻滚着,她握着白色汤勺的手在轻轻转动,不一会儿,盛了一点点汤出来,拿小碟子接了,示意他尝一下。
她轻轻吹了下汤,不至于太烫。彭因坦尝了尝,却说:“淡。”
“回头再放盐。你不能吃的太重口。”索锁却对汤很满意似的,把锅盖盖上,关了火。
“什么时候给我吃?”彭因坦不死心。看这样子,这鸡汤索锁真不定是给他预备的。“我要吃这个。”
索锁拿毛巾擦着手,挥手让他出去,“去去去……要不走就外面呆着看电视去。我把这些弄好了的……你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给你盛上拿着……今晚还要加班嘛?”
“不用。这两天还好。”彭因坦微笑着出去了。
索锁过了一会儿抬头。她以为彭因坦还没走,不过这次他倒是听话,已经出去了。她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大概是真的在看电视了……等她把过两天宴席要用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按照分量归置好,脖子都低的酸痛了。
她出来去洗把脸。被坐在沙发上的彭因坦看到,问她是不是忙好了。她看了眼他正在看的电视,屏幕里金色的蟒蛇正张开大嘴……她说了句怎么喜欢看这个就溜进卫生间去,听到彭因坦不怀好意地笑。
她洗好了出来,彭因坦已经换了台。这回是新闻。
彭因坦见索锁站在那里看着他,以为她又要开口撵人,就说:“看完九点新闻总行吧?”
索锁过去,坐在他旁边,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问:“吃不吃?”
“太丑了。”彭因坦说。
那苹果从彭因坦面前拐了个弯,就到了索锁嘴边。她“咔哧”一口咬着,汁水四溢。苹果有点酸,她眯了一只眼……“你吧,就是什么都要好看。知道不?太追求完美,受罪的是自己。也可能错过些东西。”索锁盯着电视屏幕,边吃边说。
彭因坦没出声。
索锁摇了摇手里的苹果,“这水果店老板娘家里老树上结的果子。你还别看着丑不想吃,想吃还没有了呢。”
彭因坦笑,“我就是不爱吃苹果而已。”
索锁把苹果核扔到果皮盒子里,手指上沾了果汁,彭因坦抽了湿巾给她。
“你是不是该回家吃药了?”索锁擦着手,问。
彭因坦不慌不忙地从身旁的包里拿出随身带的药盒来打开,拿起水杯来把药吃下去,“好了。”
索锁恨的牙痒,可是也无可奈何。
彭因坦笑着挤了下眼,手指戳戳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处,“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把这个拿走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他靠在沙发上,歪着身子和索锁说话,优哉游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