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知道老太太走的慢,先跟她往外走着。
出了门来到院子里,正好前面有两颗松果从树上掉下来,落在了小路中央,彭因坦就笑道:“幸亏走的慢,不然打到头了。”
他把松果捡起来。这松果还挺大,一只手险些握不住。新鲜松果的味道很好闻,他正要扔到一边,姥姥就说:“别扔太远……索锁这些都要收好的。”
“收这个做什么?”彭因坦果然拿好了,回头看到墙边的花房前头有两个竹编的大筐子,有一个已经装满了松果。他一伸手来了个很标准很舒展的投球动作,把两个松果前后都投进了筐子里,然后拍拍手上,听到姥姥回答:“干的松果引火最好了。索锁都留着。她说松果点着了,还有松香味,很好闻。”
彭因坦顿了顿,看到索锁从屋子里出来,一边锁门一边看了他们一眼,他才嗯了一声。
索锁追上来,见姥姥和彭因坦都在看她,莫名就有点儿紧张,问:“干嘛这么看着我……怎么了?”
“我在跟姥姥告状,说你欺负我。”彭因坦笑着说。
索锁虽然不信他真的好意思这么跟姥姥说话,但是看着彭因坦说话的神气,也吃不准他是不是真会这么干……彭因坦这家伙,果真撒起娇来,神鬼难敌……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彭因坦是在借机撒娇的。因为当着姥姥,而且他知道姥姥是吃他那套的。
她看姥姥笑眯眯的,就只哼了一声,过来搀着姥姥往外走。
出了大门彭因坦就让索锁去锁大门,说:“索锁你坐后头去,让姥姥坐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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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寒冷的年华 (十)
索锁想想,姥姥是容易晕车的,让她坐前头是对的……尽管她不想彭因坦跟姥姥坐那么近,好像那样彭因坦就抢走了姥姥似的,但这也没有办法。她锁着大门,看彭因坦细心地扶着姥姥上车——他们两位不知道在说什么,都眉开眼笑的。她倒看不着姥姥的表情,可彭因坦的脸在晨光之中被笑容装点的非常完美……他关上车门转头看她,见她还不过去,就说:“再不上车真不要你了。”
他笑着,从车尾绕过来,给她开车门。
索锁上了车,就看彭因坦在帮姥姥系安全带了。系好了安全带,他还给姥姥调整座椅,说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距离不远的,睡一觉准到。索锁就说:“你别开的太快。”
“这个时间想开快也快不了的。”彭因坦说。
索锁听到导航仪里在念目的地翠竹庵,她心想彭因坦真是够细心。他跟姥姥一共也不过单独呆了一会儿,连目的地都摸清了……她问:“你不去上班真的行吗?”
“行。前几天接连谈下来两个案子,一山准我休息两天。”彭因坦笑道,“其实他聪明着呢,下面肯定特别忙。让我休息两天恢复下精神,预备着更狠地压榨我劳动力呢。”
他说笑着,问姥姥冷不冷。
索锁却已经觉得热,就说:“你怎么把座椅加热都开了?太热了,等下下车的时候万一闪风不是要感冒?”
“这我倒没想到。”彭因坦忙按键关掉,对姥姥笑笑,“姥姥,冷了的话咱再开开。索锁开口咱得听命令。”
“好。”姥姥只笑着答应。
索锁不出声了。
他们出来的不算早了,正好赶上早高峰,这段路跑不起来。索锁开始还很耐烦地听着姥姥和彭因坦聊天儿,渐渐觉得他们俩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远……
彭因坦从后视镜里看到索锁歪着头靠在了后座扶手上,不禁莞尔。他把车内空调的温度提高了一点点,转头对姥姥笑笑——姥姥不出声,但也看着他在笑。
“索锁好像很能睡觉。”彭因坦低声说。声音小的若耳语。他想姥姥耳朵肯定是有点儿背的,听不到也就听不到。不想老太太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他眉一扬。
“今年从入了秋她就有点精神不济。隔三差五感冒发烧。”姥姥也低声。
“是吗。”彭因坦停车等红灯,又回头看了看索锁——她趴在那里睡的很香,微微张着嘴……样子有点儿憨。他忽的想起那天晚上他也看过她睡着的样子……她睡着的样子显得很乖,醒过来立即就像头上长了角。他想她要是那么乖就好了,真让人心疼——可是老那么乖也不好……他也觉得有点儿热,趁着红灯还有十来秒,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件衬衫,还是觉得热。
“小彭,你今年多大了?”姥姥轻声问。
“姥姥,我二十八了。”彭因坦微笑道,“我属牛的。”
“属牛的,那比锁锁大一岁。”姥姥说。
“哦,她是虎妞儿啊。”彭因坦没忍住就笑出来。
难怪脾气那么火爆,虎妞儿嘛,能不火爆么……
“是个虎妞儿。可是好乖的。”姥姥微笑着说。
彭因坦想了想,笑了。
大概因为怕吵着索锁,或者是因为跟他聊着聊着想到了什么,姥姥沉默下来。彭因坦也沉默。车子往城外开着,路越来越宽敞,车越来越少,交通越来越顺畅了……彭因坦见姥姥也打盹儿了,车子就开的更慢些。
老太太睡着了的样子也安详。彭因坦怕她睡的不舒服,车子尽量开平稳……他隔一会儿看看老太太。老太太总让他想到自己的外祖母和祖母,年纪相差无几,身体却比她们看起来要